“少将军,我们要不要追!”
看?着魏博牙兵一个个几乎落荒而逃的身影,身后?的副将眸光急切,他们对?魏博皆有深仇大恨,若是可以,一个也不愿意放过。
少年略一抬手?,阻止道:“莫追。”
他此次仓促带来的兵马不多,且又不是自己地盘,真要在此处打起来只是使?渔翁得?利。
这次来,是来接应嫂嫂的。
少年语罢,便策马朝着四散逃离的百姓人群中梭巡。
章平才将刀刃从地上的牙兵尸体中拔出?,那边骑着瘦马的少年已经察觉到此处,策马而来。
方才逃难百姓之中众人皆因河东人马侥幸留下一条命,一个个见此都齐齐让出?列来,纵那人策马经过。
少顷,一袭银甲便停在盈时眼前。
春兰连忙伸手?护在盈时身前,那边的护卫们反应过来,章平朝着盈时道:“夫人别怕,这是四爷。”
四爷?
盈时直到这刻才有一种自己捡回命的感觉,整个后?背都是冷汗涔涔。耳畔嗡嗡响着,叫她?甚至一时半会儿连四爷是谁也想不起来了。
她?认识他么?
少年银甲披风,面容美如冠玉,明明尚未成年却已是身高腿长,姿势娴熟的翻身下马,竟是朝着盈时屈膝行了家?礼。
“弟弟来迟,叫嫂嫂受惊了。”
盈时瞳孔微张,看?着近在咫尺的少年,许久才回过神来,她?喃喃的说:“你?是四爷?”
“是小四。”梁秉回答的很恭敬,语气温和。丝毫看?不出?方才战场中的冷肃。
真是四爷?
不是传言都说他病弱,活不过二十?不是都说二房老?爷夫人怕白发?人送黑发?人,将还是襁褓之中的四爷匆匆送回了河东,这么些年甚至不敢太过亲近他......
上辈子自己似乎也只是听说四爷回府探望,却从未见过一回。
看?着眼前这个面如冠玉,惊艳卓绝的少年,瞬间叫盈时心里明白过来,这位被梁家?藏了许多年的小儿子,竟是如此么......
梁秉看?出?盈时眼中升起的狐疑,他嘴角含着笑,开口解释:“小四十四岁以前一直跟着几位师傅在军中学艺,上回嫂子入河东我本该过府探望,只是那时有要事?实在抽不开身。”
盈时听到此处,忍不住神情窘迫。
是了,上回来自己还是三嫂,这回变成了大嫂。
好在.......好在梁秉没来见过自己,应当还不知情?
盈时心中勉强安慰着自己。
盈时想到方才的可怖情景,整张脸仍是肉眼可见的惨白,唇瓣失色。
好在少年并未纠结过往,只是安慰她?:“长嫂莫怕,已经平安了。”
有的人,明明才十五岁,却已是气势滔天?,恍如天?神降世。一举一动亦能使?人信服。
梁秉看?着大嫂面上的狼狈,不免愧疚地解释:“前日?弟弟便收到兄长信件,弟弟仓促间带兵前来支援,只是......仍是来晚了些,叫嫂嫂受惊了。”
原是不晚的,只是盈时归来河东的路线与他派出?去支援的人马错过。这才白白错过了两?日?。
好在不算太晚,还来得及......否则若是嫂嫂落入敌人手?中,他不知该如何面对?兄长......
盈时如今哪里还有空说旁的话,她?浑身都充斥着一种死里逃生的彷徨,对?着四爷,只感激涕零尚来不及,想朝他打探梁昀到了何处,还未开口,梁秉已道:“嫂嫂放心,我已另派一队人马去接应兄长。兄长走的不是河间道,说不准比咱们都要快。我为嫂嫂准备了马车侍女,嫂嫂先行休整还是先回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