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冀只是躲避她的眸光一般垂着头。

他等她骂完, 才试着将自己衣袖从她手中扯了扯,深吸一口气道?:“傅繁,你不是最喜欢银子了吗?我将自己有?的都给你, 你一辈子都花不完的银钱。以后你与你大哥再也不用为了生计发?愁,以后”

梁冀话未说完,脸上又挨了傅繁重重一巴掌。

她咬着牙骂他:“原来你就是这般看我的?大少爷,你看不起谁啊?我虽贪财却也知取之有?道?!我便是宁愿饿死穷死也绝不会叫你施舍!我呸!”

一语未了,她却忽地察觉头晕目眩。

傅繁这些时日为了阿牛的失踪提心吊胆,这一路又是赶的急仓促入京,往日强壮的身子这些时日憔悴的厉害。

许是方才情绪太?过激烈,前一刻还在挣扎哭闹间,她忽地便觉眼前一阵阵眩晕,身子便直直地往后倒去。

幸亏身旁的梁冀眼疾手快搀扶了她一把?。

“你不要碰我,拿开你的脏手......”傅繁虚弱的睁不开眼,偏偏还记着二人方才的争吵,丝毫不肯示弱的骂。

梁冀松开手,却叫傅繁直直坠倒在地上。

围观的众人皆被这一出唬得?花容失色。

“这是怎么了?”一时间,脚步声纷至沓来。

韦夫人见此情景眼皮微颤,心下有?了猜测,当即便急命身侧婢女?去请府中大夫过来。

不多?时,便有?大夫提着药箱匆匆而至。

屋内众人皆屏气敛息,各有?所想。

大夫细细搭脉神?色凝重,俄而起身向众人拱手道?:“恭喜府上,这位娘子是有?喜了,约莫两月多?了。”

此语一出,仿若春日惊雷。

众人面?庞各异,韦夫人已是面?浮欣喜。

韦夫人想也未想,便朝着听了这个消息呆滞在原处久久不曾移动的梁冀催促道?:“冀儿,两个多?月,究竟是不是你的骨肉?”

梁冀似乎被这个消息震住了,他垂着头僵硬着身子,整个人竭力?攥紧手指,他在发?抖。

显然?他不想承认。可良知叫他无法说出一个不字来。

梁冀只觉心口闷沉得?厉害,仿佛有?什么东西离他越来越远了。

可笑啊,前一日他还满心欢喜,一日一夜的策马也不觉有?任何疲惫。他满身的精力?只想着早早见到她,与她诉衷肠。

可这才一日功夫,怎就这般了?

今儿看了一出闹剧的女?眷们见状也知晓不能继续听下去,这女?子日后以什么身份入府来,就不是她们该插手的事儿。

女?眷们纷纷寻着借口离去,将空荡荡的花厅留给了母子二人。

韦夫人知晓自己儿子这番的不回答就是默认了。

她自是大喜,这回这个可是自己的亲孙儿。

韦夫人止不住叮嘱梁冀:“赶紧将人纳了,肚子不等人,等肚皮大了再纳入府里只怕叫人说闲话,到时候扯上私生通奸可不好听......”

显然?,她并不打算给傅繁一个妻子的名分?。

如此出身,如此不堪,当自己的儿媳?岂非叫京中人笑话死自己。

韦夫人宁愿将他二人这段感情看做是通奸,也不愿承认自己儿子失踪失忆的两年里与一贫民女?子私下成了婚。

在她看来,那?女子若非肚子里有了她的孙子,做妾都是抬举她了。不过如今,看在未出世孩子的份上,叫她做妾倒也不是不行。

大不了日后将孩子抱过来自己好生教养,万万不能叫自己孙子与他那?上不得?台面?的生母走进?了便是。

一直怔松的梁昀只觉脑海中一声巨响,各种情绪悄然?间炸裂开来。无数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