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夫人往另一侧交椅上坐了下来,脸上泛着一丝疲惫虚弱,不说话。

随着韦夫人身后跟来的一群婆子?们纷纷对视一眼,道:“这位是咱们府上的主母,大夫人。是三爷的母亲。”

傅繁一听竟是梁冀的母亲,连忙局促的行礼道:“夫人好.......”

韦夫人点点头,眼中却藏着讽刺。

她太知晓这些外?头女人们弯弯道道的心思,一个个没见过好的,见了一个英俊男人只恨不能将腰带绑在?他头上。更何况是她儿子?那般的.......

不然怎么自己?儿子?才回?来,外?头的这个就如此?迫不及待的进门?这是生怕自己?儿子?不要她了不成?

以往的韦夫人最瞧不起这起子?不要脸面的女子?,可如今到?底不同了,她有些要给儿子?再多纳几人。

她们母子?间?足足两年离别生分了许多,且还有阮氏的那桩糊涂事压在?她心头以往她对融儿有多稀罕,如今她对那孩子?就有多心堵。

自己?儿子?不是不能生,且如今更是好端端回?来了。怎么好再叫一个老大的亲儿子?挡在?前头?

就连阿阮也是麻烦,日后到?底要怎么才好?

韦夫人止不住头疼起来,头疼冀儿那孩子?心里眼里都是阮氏。当年自己?就不赞同,屡次想要退婚,可不还是没成。冀儿认准了就是一头栽进去,她这个当娘的再怎么说有什么用。

如今冀儿想来只怕还是不肯收心,反倒还要因为阮氏来怨恨自己?......

韦夫人抚着自己?疼的厉害的头,身旁便立刻有一个丫鬟上前给她揉头,又有一丫鬟递上一方沾湿水的棉帕,韦夫人接过轻轻搭于手间?,擦拭一番后才端起茶盏来。

她并?不喝,只是摩挲着手里的杯盏,问傅繁:“好孩子?,莫怕,坐下与我说说话。你叫什么名儿?”

傅繁一听眼前这位贵妇人便是阿牛母亲,大夫人?主母?

阿牛是她的儿子?,日后这个府里的主人?

傅繁已经紧张的说不上来是不是欢喜了。

这就好比是捡到?金子?的人,若是只有几块,那自然是欣喜不已,谁也不会发觉。若捡到?的是一座自己?如何也抬不起来的金山,可就要头疼了。

她整个人顿时像是瘪了气的河豚,忍不住露出胆怯,却又恐旁人看?轻自己?,腰板挺得笔直。

“我姓傅,家里人都叫我繁娘......”

这话自然是假的,家里人都叫她大丫。

村里的娘子?有几个有正经名字的?便是她兄长不也是大郎大郎的叫着的。她这名字还是她小时候央求着她那略认几个字的爹给她翻书取来的。

繁?

想来也是庄户人家才能取如此?俚俗粗鄙的名儿。

韦夫人听了,心中忍不住嫌弃,面上却只是浅笑着问傅繁:“好孩子?,与我好好说说你同我儿是如何相识的?他这些年都住哪儿,过的如何?”

说到?此?事,总算是说到?傅繁为数不多能夸夸其谈的了。她不慌不忙将自己?当年是如何救下阿牛,如何与兄长一同救治阿牛的事儿一五一十道来。

若说韦夫人原先还瞧不上她,如今一听,眼前这位竟是自己?儿子?的救命恩人,当即心中便有些羞愧起来。

这可是救命恩人,自己?方才竟然心中嫌弃......

韦夫人拿着帕子?擦了擦眼下,语气柔软了许多:“这么说来你这孩子?竟还是我儿救命恩人?我儿有福气,有你这般的救命恩人......”

说着说着,韦夫人描绘的精致的细眉又是微微皱起,语气说不上的怪异:“你说,你与他拜过堂成过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