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背信弃义,意志不坚之人,为何会嫁给死人?阮家乃名门之后,堂堂贵女莫不是?嫁不着旁的男子不成,何故千里迢迢嫁给一方牌位?三弟,为人不能没有良心,阿阮对?你的心意你难道还不知?仍听信旁人之词?你确实该怨,可你不该怨阿阮!这种事......苦就苦在我们都是?女子,长辈婆母决定的事,我们又能有什么法子拒绝?”

身为晚辈本就不该贸然议论长辈是?非对?错,萧琼玉只是?这般一句,再?多的却无法说了。

可她护在盈时身前,方才言辞间更是?激烈,又都说明了一切。

二姑娘、三姑娘二人更是?默不作声,她们不敢开?口得罪韦夫人,可一个个都是?这般沉默着护在盈时周围。

显然,一切是?非对?错早已分明。

梁冀自然听出了萧琼玉的言外之意,心跳徒然剧烈,心中抽痛的厉害。

他甚至不敢去看盈时,转头声音沙哑质问起自己的母亲:“你怎能做出这种事?你怎能逼迫我的妻子!我尸骨未寒,你就想着将她…...你对?的起你儿子么?”说到最后,他的声音近乎嘶吼。

“母亲也是?没法子了,母亲都是?为了你好,总不能见你身后无人给你捧灰,你不能怪母亲......你那?时走了,母亲也是?无奈,无奈罢了。再?说,一切还不都是?*? ?老夫人的主意......”

韦夫人说完这句话,心力?憔悴,竟是?眼睛一闭晕厥了过去。

顿时,又是?一番大乱。

梁冀却只是?眼睁睁看着韦夫人晕厥在他眼前,摔倒在地上,却连上前去搀扶一把的力?气也没有。

甚至有一瞬间,他看着被人扶起来掐人中救治的韦夫人,看着她那?张裹满眼泪的虚假面孔,恨不能动手掐上她的脖颈。

这就是?他的母亲。

从小订下?婚约的未婚妻,在自己死后仍然愿意嫁给自己的女子,却在族人,兄弟,在自己母亲威胁下?,被逼着同别的男人......

梁冀眼里猩红呼之欲出,心头骤痛,像是?肉被一刀刀割开?,将细碎又粗糙的沙子揉了进去。

他从来不知晓,人的心能疼成这般模样?。他甚至连盈时都不敢再?去看一眼。

许久的绝望,痛苦,茫然。叫他回过神来转眸看向她时,眼中已经遥遥带上了哭意。

他推开?一群女眷,上前攥着盈时的手腕,手中分不清是?谁的腕子在颤抖:“盈时,你答应过我的,答应过我不会......不会嫁给旁人,你会守着我的,你为何就不能再?等等我,为何啊......”

盈时心中冷笑,再?等等?

前世她可是?等了六年啊。

六年,两千多个日夜,深宅高门里两千多个冰冷的日夜。

那?时她从未有过一句抱怨,可得到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