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个知晓知恩图报的人,觉得是傅繁与兄长二人救了他的命,那么?他就?该力?所能?及的报答。

后来,阿牛与傅繁拜了天地,摆了酒席,便是正儿八经的夫妻了。傅繁收着他的银钱时,自然再没?什么?不好意思了。

这半年下来傅繁已经攒下了一百多两银子了,她一路上都忍不住畅想着,等明年再多攒一些,再多攒一些,他们就?可?以买一间屋子搬出去住了......

骡车驶过食肆,两侧小贩的吆喝声,叫卖声不绝于耳。

“新出炉的糕点?喽!芝麻糕,绿豆糕,芙蓉糕!蟹黄糕!”

两侧蒸笼白烟滚滚,烟火香气浓郁。

“繁娘,给我一锭银子。”往日从不找她要钱的阿牛忽地朝她伸手要钱。

他说话?时,一字一句早没?了原先的傻里傻气。

他的官话?说的十分标准,字正腔圆,不带一丝旁的口音。虽捡着傅大?兄穿烂了的粗布麻衣穿着,皮肤也因为成日上山下山的黝黑,可?依旧眉眼修长疏朗,俊美的紧。

傅繁不情不愿给了他一锭银子。

“你拿银子要干嘛?我们的银子要攒着花,攒到明年攒够了两百两,我们就?能?买一间大?房子,到时候我们养些鸡鸭.......”她絮絮念叨着,憧憬着二人的未来,只觉得满心欢喜。

阿牛他却没?空听。

他接过傅繁手里的银子,便跳下了骡车。阿牛速度极快,走路时衣袂都带起风来,像是一个赶去见心上人的少?年郎。

傅繁看着他的背影,总能?浮想到他从前打马游街迷倒万千姑娘的模样。

大?兄说,他是世家子弟。

傅繁人生前十八年从没?接触过这个词,她自从知晓阿牛是‘世家子弟’,便忍不住想,想着他穿锦衣华服,骑着高头大?马的模样一定?很俊朗吧......

傅繁失神间,却见阿牛已经捧着一包热乎乎新出炉的糕点?赶了回来。

他重新跳上骡车,将一整包打包好的糕点?全部递给她。

“你作甚?全给我吃不成?”傅繁饶是往日里大?大?咧咧,被丈夫这般对待,也是一下子羞红了脸。

阿牛嗯了一声,道:“我不喜欢吃,都给你吃,你喜欢吃。”

傅繁拆开纸包,却见里头糕点?还?冒着热气,乳白色的糕点?,上头裹满了杏仁,只怕是用牛乳做的,一瞧就?贵极了。

她小口咬了一口,竟甜滋滋的全是奶味。

竟是醍醐。

自己长这么?大?,吃的多是些绿豆糕,枣泥糕,可?还?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糕点?!

傅繁嘟囔:“这么?金贵的糕点?,花了不少?钱吧?”虽是骂着他,可?心里却是感动,嗔怪说:“我都还?是头一回吃呢,你就?知道我喜欢吃了......”

阿牛漆黑的双眸盯着被傅繁捏在手里的糕点?,忽地笑了起来。

他已经很少?这般傻笑了,咧着嘴笑,竟又有了几分以往的傻模傻样。

.......

二人卖了皮毛,乘坐着骡车回了家。

一路都是好好的,甚至又买了许多布料,傅繁打算亲自给他裁一身衣裳。

只是不知缘故,到了傍晚时分,阿牛忽地又开始捂着头,头疼起来。

是上回留下的后遗症,每回发作起来都甚是吓人。

这回也是这般,每回疼起来时脑仁里都像是有一把锯子来回在绞。阿牛疼的受不了,双眸猩红,抱着头往墙上去撞。

一下下,丝毫没?有留情。

叫傅繁吓得又是哭又是嚎,死命抱住他不松手。

“阿牛!阿牛!你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