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溪过电般抖了抖。
吃了药没一会儿,头痛就止住了。姜大鱼安静下来,看着还在一脸焦急观察他的姜小溪,忍不住上手捏了一把脸。“没事,估计还是脑袋受伤之后的后遗症。”
“你今天格外严重,不但头疼犯了,好像还做了噩梦。”姜小溪不放心,眼里的心疼和关切犹如实质,将姜大鱼刚刚沉浸在梦中恐怖事物的惊惧抚平,顷刻间消散。
“做了一个很杂乱的梦,梦里有火光,叫喊,还有人朝我开枪。我好像掉进了海里,很冷,很深,感觉再也出不来了。”姜大鱼回忆着梦中的景象,一抬头,发现姜小溪眼眶微红。
“大鱼,你等等我,再有几个月,我就能攒一笔钱,到时候我们去云城看病。”他语调悲伤,情绪低落,仿佛姜大鱼今天受的所有的罪,都是姜小溪的错。
“哦?小溪攒了多少钱了?”
姜小溪伸出两根指头,“已经有两万了,之前给爷爷看病,钱都花光了。这些是我重新攒的,等再过段时间,攒到三万块,我们就去云城。”
盛夏已过,秋风微凉,昏黄灯光下映出姜小溪认真承诺的脸庞。
――是姜大鱼最喜欢的季节,也是他很喜欢的人。
“光叔――”姜小溪又拉长声调喊人,光叔走出来,笑骂道:“小崽子,你这样喊准是有求于人,说吧,什么事?”
姜小溪讨好地笑笑,推开院门走进去,举着自己新做的两杯红豆牛乳,塞到光叔怀里,嘴甜笑容也甜:“光叔,我记得你之前做噩梦,光婶用一个土方子给你治好了,我想讨个方子。”
“是不是大鱼魇着了?”想也是他,来路不明,谁知道做过什么坏事,他不做噩梦谁做噩梦。也就是姜小溪把他捧在手心里当个宝一样。
姜小溪猛点头,可怜巴巴看着光叔。
光叔叹口气:“哎,说你什么好。”到底还是不忍心姜小溪为难,走回屋拿了一包黑乎乎的东西出来,扔他怀里:“每次三只,碾成末,铁锅炒熟,用温水冲服,吃个三四次就行。不管用别赖我啊!”
姜小溪千恩万谢抱着东西一溜烟跑了。
姜大鱼迈进屋,正看见姜小溪背对着他在哼哧哼哧捣鼓什么东西,因为过于用力,肩胛骨都高高耸了起来。
他贴过来,从姜小溪肩侧窥探,皱着眉头问:“在做什么?”
面板上摊着一层黑乎乎的颗粒,姜小溪正拿着一根擀面杖用力碾压,试图碾得更细碎一些。
“这是土鳖啊,三只念成粉末,炒熟,你就可以吃了。”姜小溪嘴里解释着,手下不停,面板上咯吱咯吱的声响有点?}人。
姜大鱼只听见了他那句“你就可以吃了”,有些疑惑地问:“什么?什么是我就可以吃了?什么是土鳖?这啥玩意?”
“你不是做噩梦嘛,我去跟光叔要的土方子,我给你说你不要不当回事,这个可是岛上秘传的方子,一般人根本不知道。”
“我跟光叔讨了好久才给我了十来只,你看!”他从袋子里拿出一只完整的土鳖,给姜大鱼看,黑色,拇指大小,有硬壳,看起来有点像……屎壳郎。
姜大鱼猛地跳出半米远,只觉胃里生起一股恶寒:“我不吃,打死也不吃。”
姜大鱼喝了半碗土鳖汤,干呕了半小时,晚上终于没再梦魇。
姜小溪睡眠浅,每隔几分钟就屏息听听对面床的动静。翻身、呼吸、呓语,对面的每一个细微动静都能清晰落进他耳朵里。
怕大鱼再魇着,干脆不睡了,起来看着他。光叔说,只要吃了药第一晚上没再魇着,以后就都不会再魇着了。
窗外月华如水,虫啾鸟鸣,当下简直是最幸福的时光。
姜大鱼睡得踏实,平时凶狠的面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