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2 / 3)

指点方向,自己又不注意,站到了一簇花丛旁,没站一会儿,他就犯了哮喘。

“你看,都是你要在这里走,害我发病。”他一边在斜背包里掏吸入剂,一边胡说八道责怪。

用完哮喘吸入剂之后,短短五分钟,李善情便又回到了以前在医院里那种庄叙熟悉的样子,寂寞,虚弱,感伤,不甘。

“庄叙,口罩在我口袋里。”他沙哑地说,实际是指挥,却像在祈求。

本来,庄叙认为会替李善情戴口罩、照顾他的那个人已经不会是自己了。他不会再因为李善情而有过多的动摇,因为庄叙这一年变化很多。

会有能够成功的自信,是因为大部分时刻,他是意志坚定的。

这一年来,从临床测试的顺利结束,到与各类人士愈发熟练的谈判,庄叙迅速达成了以前父亲迟迟无法达成的新合作,再也不是一个因父亲的灾难而空降的新人。

不论是集团的高管,还是在晚宴上遇见的长辈与同行,已没有哪个人会再因为他的年轻而对他有所怀疑,也不再有谁敢于用不敬的语气对他谈起他的父亲。因此飞机落地之前,庄叙尚有这样的信心。

他告诉自己他此次前来的目的,是考察这座城市。他知道这理由站不住脚,但决心这样定义。李善情没有边界感,他有。当然他也更不会让李善情倚在自己身上休息,但是实情并非如此。

其实更早一些,庄叙本来也以为,自己绝不会再来番城,绝不和李善情见面。李善情生日的那一晚,他们没能见面,是上帝给他的警告与启示:不必靠近,不必见面。也已用尽他不正确的冲动。

这一次,在利城机场登机前,庄叙将机票交给工作人员,还有了一种笃定的认知,他觉得只要他想,便能够放弃这张机票,一走了之。

脚步带庄叙来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带他走下飞机,带他顺手帮了坐轮椅的老人家,又带他来到出口,走到拿着电话,苍白瘦弱的戴着口罩的李善情面前。

李善情本来便是那样一个随时随地会黏着别人不放的人,没有犹豫地扑进庄叙怀里,然后庄叙复杂的心绪,便被当下所产生的、无法否认而无尽的情感所稀释,沦为落进河流的雨水。

意志失去效用,难以顺利地体现。

在番城八小时,庄叙说得很少,李善情说得多。

平日里的联系也不少,李善情说的一切,庄叙几乎都听过了。庄叙切着玛丽爱吃的龙虾,喝玛丽说最好喝的鸡尾酒。

只有李善情将话题引到庄叙身上时,庄叙会回答一两句。

“你和P打头那个公司谈得怎么样?”李善情问,“如果在这里开启市场,志愿者标准会不会降低?”

庄叙说“不会”,李善情便翻一个白眼,手支着下巴,说:“怎么一点都不努力啊?这下李总可要超越你了。”

“李总找到投资了吗?”庄叙确实是有时想揭穿他,说出的话没有经过思考,所以时常会后悔。

“李总现在还不需要,”李善情理直气壮,“要的话后面很多投资人会排队。懂不懂?”

庄叙冷笑,扯扯嘴角,李善情就说:“天呐,好久没看到你笑了。还以为你不会对我笑了!庄叙,你笑起来真好看!”

李善情自己说的时候,都没有太大的笑容,如同一个喜欢作怪搞恶作剧的青少年,又像在讽刺庄叙不爱笑冷淡,又演得像真是在夸。

“庄叙,”他的眼睛睁得那么大,伸出冰凉的手,扣在庄叙在切芦笋的手腕上,搭住了庄叙的腕表,说,“你再笑一下嘛。”

“自己不吃饭不要妨碍我吃。”庄叙听自己这样说。

李善情得意地说:“你又笑喽。”

庄叙并不觉得他说的是真话,把他的手拉开,李善情哼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