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怀玉放下?书?包:“这几天怎么样?”

濮曼吟置若罔闻,不轻不重地责怪她:“小玉,不是跟你说过好多次吗?不洗手,不许吃饭。”

“……好。”

一打开,温水淌过十?指,热水器启动的声音像沉重的、带着金属质感的喘|息,是濮怀玉早已习惯的属于冬天的声音。

知道濮怀玉性急,不畏寒,冬天最冷的时候也能耐得住,在水龙头下?用凉水草草带过,所以?濮曼吟提前把冷水放了个干净。

以?往她可顾不上,今天倒是有了时间。

濮怀玉回到客厅,坐在桌边听濮曼吟侃侃而谈。

“小玉,马上要过年了,有没有特别想吃的菜?”濮曼吟笑盈盈地望着她,“不会的我可以?学。从今天开始学习的话,无论是怎样的手残都能学会吧?”

濮怀玉没有动筷:“姐姐,我们一直都是一起做年夜饭的。”她定定地直视姐姐,“我们向来都是一起分担所有。到底发生了什?么?”

“……”

年轻女人难以?启齿地垂下?头,沉默良久,开口?时分外艰涩:“小玉,我……辞职了。”

冷冰冰的文字抵不上这一刻濮怀玉心中的冲击力。这份工作?不是濮曼吟所热爱的,尽管大多数人都无法化爱好为事业,但正是濮怀玉的出现,把原本?有选择的她逼到了另一条道路上。

她从来不是充满攻击性的、刻薄的、讨巧的。当初濮曼吟面试过更大的品牌,群面,回来的时候面色疲惫,坐在沙发上沉默了很久,然后第?二天继续。

所以?,濮怀玉脱口而出:“为什么?”

她其?实知道原因,这里面必定离不开樊雁舟的手笔。

“……小玉,答应我,不要去找雁舟。主要是我的问题。”

濮怀玉不假思索撒谎:“好,我不找他。”

半晌,濮曼吟捂住脸。“Rachel因为他离职了,以?后也不会有哪个奢侈品门店愿意要她。”

当她沉浸在升职的喜悦中时,周围人却对Rachel的近况缄口?不言。

好像是生病。提及她不来上班,其?他SA如是道。自己生病,还是家里人生病需要照顾,他们说不清楚。

那时候,濮曼吟才接到樊雁舟的电话。他特意打来,就为温柔地说一句“这是你自己的努力,跟我无关,别多想”。

“曼曼,恭喜你。”男人低沉却有力的嗓音将?她的耳廓刮得微痒。

当事业和爱情重合,当爱情变成?了事业本?身,无疑是一个巨大的诱惑。

彼时的濮曼吟不知道自己是梦是醒。她很想说,雁舟,即便有你的功劳,也没有关系。不管怎样,她有匹配的能力,更高的位置之?所以?没有唾手可得,是因为“别的理由”。

对,她只是回到原点而已。不同?的是,这次她因为一点微妙的“别的理由”得到了。

闲话一直都有,是虚的。更好的生活是实实在在近在咫尺的。濮曼吟几乎喜极而泣,反复对自己说“别那么清醒”。

她放柔声音:“谢谢你,雁舟。”

“谢我什?么?”

“谢谢你的支持。”濮曼吟忽略他话语中的调情意味,“……谢谢你在我身边。感谢你的一切。”

男人低笑了一声:“曼曼,我都快认不清楚‘谢谢’这两个字了。”

当天,他们一起吃了晚餐。

“小玉今天不回家,对吧?”樊雁舟摸清楚濮家姐妹的日程,从濮曼吟身后抱住她,轻柔地叹气,“不要把我当成?离间你们姐妹两个的坏人啊……”

他示弱的时候最可爱。濮曼吟的心弦被撩动,当晚没有回家。

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