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鱼差点垂死病中惊坐起,但头太晕了,只胳膊肘勉强撑着,起来一点,圆溜溜的眼睛里全是愤怒,“她胡说,我没有。”

松垮的衣裳经不住折腾。

半露肩头。

祁妄看着他,“嗯。”

宋鱼皱了下眉。

一时间,祁妄不说话,他也不说话,两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的瞪着。

准确的说,是宋鱼瞪着。

祁妄靠在靠枕上,神情自若。

但宋鱼知道。

祁妄在等他主动说。

要说吗?

祁妄这一声嗯,是表示信任他相信他。

能说吧!

祁妄都杀了王氏了……

宋鱼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想法,祁妄是故意杀王氏的,就是在专门向他证明,值得信赖,他们是站在同一方的。

心里短促的挣扎了一瞬,宋鱼泄了气,扑通,又躺回去。

眼睛望着头顶的纱帐,“半年前,安平伯夫妇俩找到我,说我是他们的亲生骨肉……”

如何被找回去。

如何被哄着在科考前改了名字,在试卷上填写宋时安的名字。

如何在功名下来之后被赶出府。

宋鱼一股脑全说了。

不过没提与苏韵和的关系。

祁妄要是问,再说吧。

一股气说完,宋鱼盯着头顶的纱帐,却没等到祁妄的声音。

嗯?

怎么回事?

睡着了?

宋鱼撑起脖子,朝祁妄那边看,一眼看去,和祁妄黑沉沉的眼睛四目相对,“殿下?”

祁妄眉心很轻的皱了一下,“孤在想,只是一个强占功名,真的值得王氏抗住半斤的酷刑?宁愿死都不说?”

王氏闭口不提想要守住的秘密,就只是这个?

换句话说。

安平伯府折腾半年,就只是为了占取一个功名?

这些荫封之家,明明都不太在乎这些的。

祁妄声音低,宋鱼没听清,“啊?殿下说什么?”

祁妄吁了口气,坐起身来,探着身体将宋鱼滑下肩头的衣裳向上提了提,“被卖为奴的时候,很难过吧?”

宋鱼先是一怔,跟着鼻子一酸。

是呀。

好难过的。

可从事发到现在,他一直在马不停蹄,都没有时间难过。

【我真没想到,问小鱼这句话的人,竟然是本剧杀人如麻 ???? 阯 : ? ? ? . ? ? ? ? . ? ? ?的大反派。】

【祁妄是杀人如麻,但细究下来,被他杀的也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吧。】

【母后祭日的祁妄VS剖白过去的小鱼,哎,都挺可怜的。】

……

安平伯府上。

送走传话的内侍,安平伯蹙眉立在廊下。

三日后狩猎。

陛下的意思是,让他杀太子。

可他原本是想要与太子结盟的。

“爹!咱们怎么可能和太子结盟!他杀了母亲!”宋时安哭的眼睛红肿,“母亲是被冤枉的,母亲根本没有刺杀丽妃娘娘,现在却被扣上刺杀宫妃的罪名!”

一想到王氏血肉模糊的尸体被丢在家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