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韵和跪在地上,如遭雷击。

整张脸,在颤抖中裹着苍白,震愕而难以置信的看向传旨内侍。

旁边,代宋鱼领旨的徐怀恩已经谢恩起身。

瞥了宛若木鸡的苏韵和一眼,徐怀恩自掏腰包塞了银子给传旨内侍,询问着,“这好端端的,苏韵和是怎么就惹怒圣上……”

传旨内侍冷哼一声。

“好端端的?昨日,宋太医已经诊断出那小内侍是中了胡杨散,苏韵和却颠倒黑白,蒙骗丽妃娘娘,导致那小内侍错过了解毒时机,昨夜毒发身亡。

“这般心思歹毒之人,人命都不救,陛下难道还能用他行医?”

撂下一句话,传旨内侍转身离开。

苏韵和跪在地上,心头倏地升起滔天怒火!

宋鱼!

又是宋鱼!

小时候,自从父亲把宋鱼捡回家

辨认草药,父亲说宋鱼比他记得快。

搭脉诊病,父亲说宋鱼比他诊的准。

读书写字,父亲说宋鱼比他理解的好。

就连下野兽夹子,父亲都说宋鱼比他下的好。

让他和宋鱼学。

凭什么!

他才是父亲亲生的孩子,宋鱼不过是个捡来的没人要的野种罢了!

凭什么宋鱼什么都比他好!

现在,他好不容易摆脱以前的生活,为什么宋鱼又要来打破他的宁静。

宋鱼怎么就不去死!

明明三年前,他设计的那一场意外,应该是父亲和宋鱼一起死了才对!

怒火滔滔,苏韵和几乎要将牙齿咬碎。才勉强没露出狰狞之色。

旁边,徐怀恩皱眉看着苏韵和,没说旁的,只是不轻不淡的交待道:“既是陛下已经下旨,你不是太医身份了,就从甲字院搬去医士院吧,以后……克己守德。”

苏韵和气的要吐血。

头重脚轻的从地上起来,“是。”

徐怀恩带着那些赏赐,去刑房接宋鱼。

等待徐怀恩一走,苏韵和死死攥着拳头,抬脚就往外走。

禹王府。

禹王懊悔愤怒的脸色和肠子一样铁青。

他真傻。

真的。

他单以为那小内侍中了胡杨散,自会毒发身亡。

怎么就大意到让祁妄把那个小内侍给捉走了!

遥想昨日。

但凡他早一步行动,在祁妄把人捉到之前,先把人弄死了,祁妄他吃屁去吧,还能像现在这般嚣张?

把尸体挂他门前。

在他门口唱大戏!

唱的什么?

唱的《今日痛饮庆功酒》。

听着外面隐隐传进来的屋里哇屋里哇的声音,禹王快炸了。

正窝火,外面通传,“殿下,苏韵和求见。”

一听这个名字,禹王本就腾腾直冒的火气,更是刷的一向像是烈火被浇了滚油,“他还有脸来?要不是他办事不利,本王至于在这里被祁妄羞辱?让他滚进来!”

啪!

苏韵和才进门,迎面便被禹王劈头盖脸扇了一巴掌。

猝不及防,苏韵和没站稳,一头撞了旁边门框上。

脑袋撞得嗡嗡的疼。

顾不上这份疼,苏韵和慌忙跪下,“殿下息怒。”

禹王一腔怒火息个屁,抬脚,一脚踹了苏韵和脸上去,带着泄愤的狠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