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妄昼夜赶路,身上衣袍甚至带着泥点子,一路上山,更是沾染了些入夜的林中寒气,整个人看起来,疲倦而阴沉。

眼睛甚至有些发红。

一步一步往屋里走,眼睛死死盯着宋鱼,“包扎伤口?”

目光一斜,又瞥了一眼旁边的剪子。

“你这么喜欢剪了别人的衣裳?孤若是不来,你是不是要像剪了孤的衣服那般,把他的衣服剪了?”

郭珩之惊得浑身一震。

孤?

这是……太子殿下?

吓得郭珩之连滚带爬从炕上下来,慌忙就给祁妄行礼,“太子殿下万安,草民……”

宋鱼连忙扶住他,“别乱动,你胳膊上有根很粗的木刺,还没拔出来……”

“木刺没有拔出来,就不必向孤请安了?孤这个太子,还不如一根木刺?”祁妄看着宋鱼落在郭珩之胳膊上的手,原本就阴沉的脸色,瞬间冷了下去。

吓得郭珩之扑通就跪下了,赶紧磕头,“殿下息怒,草民罪该万死。”

祁妄居高临下看着他,神色凛然,“你的确罪该万死。”

宋鱼唯恐祁妄真把郭珩之给处置了,毕竟这位殿下在京都的时候,一言不合就要杖毙。

“殿下!”宋鱼慌忙解释,“他是为了救我才受伤的,也没有不尊重殿下,甚至知道殿下身份的时候,立刻就行礼问安,是我,不不,是臣,臣担心他伤口被拉扯失血过多,所以才阻止,殿下息怒……”

宋鱼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好像,他越解释,祁妄脸上的神色越难看。

屋里气氛凝重阴冷到宋鱼说不下去,也跪下。

祁妄看着并排跪在自己面前的两个人,直接冷笑出声,“好一个臣!”

半斤眼睁睁看着他家殿下一脸醋意都快把这屋子淹了,唯恐宋鱼再解释下去,他家殿下醋意发作,真把南平太医院院使的儿子给砍了,赶紧上前一步,拽了郭珩之,“你随我来。”

郭珩之原本头都不敢抬起的跪在地上。

猛地被半斤一拽,顿时一边起身一边朝前踉跄半步,惊恐的看向祁妄,“殿下息怒,与小鱼无关的,是,是草民冒失,冲撞殿下。”

半斤:……

你快闭嘴吧!

眼见祁妄眼底带着怒火,半斤手起掌落,直接在郭珩之后脖颈劈了一掌。

郭珩之登时一头昏厥过去。

半斤扛起人就往外走。

宋鱼急切道:“你要干什么,他真的……”

想要拦住半斤,宋鱼起身要追,被祁妄一把捏住脖颈,“他真的如何?”

祁妄垂眼看着宋鱼。

宋鱼白皙而颀长的脖颈被他攥在手中,仰头,蹙眉,唇齿分开,看着他,一脸的着急,却是在为另外一个男人着急。

怒火在心头滚动,祁妄不由的手上力气加大。

“殿下,疼,疼!”宋鱼几乎要被他勒的喘不上气,手抓住祁妄的手腕,想要挣脱。

祁妄幽深的眼睛看着他,“几日不见,便与孤生分到这般?臣?你与谁称臣?他刚刚叫你什么?小鱼?你才来南平几天,便与他这般亲昵?

“他叫你小鱼,你和孤称臣?”

【这大醋缸!】

【小鱼快哄哄祁妄吧,他要醋死了!】

【祁妄快把自己醋碎了,小鱼快亲亲他,祁妄一路一次都没休息,从京都直接赶来找你的,快累死了。】

【撂下京都一摊子事,专门来找你。】

宋鱼:……

那你们刚刚不说!

现在才说!

就……真的是吃醋了?

扫过眼前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