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明西幺完全以一种置身事外的看客态度,并不是她想显得自己多清高,只是一个人独处的时候,她总是会有意无意将自己剥离出来,冷眼看着人世间的繁杂纷乱。
总是会想她在哪?她是谁?她又要去哪里?人是这样的吗?
有时候也会忍不住自嘲,看了几本哲学书籍倒爱胡思乱想有的没的了。
她端起茶几上的橙汁轻抿了一口,放下杯子抬起身子,眼角的余光瞟到右边有几个年轻的小姐走了过来。
以为她们也是来中场休息的,明西幺下意识朝她们投去一抹友好的笑容。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然而明西幺得到的却是完全相反的结论,只见走来的穿着华丽晚礼服的小姐们目空一切,看着她的目光带着淡淡的嘲弄和讥讽。
尤其是那位被她们簇拥着走来站在中间的红衣小姐,端的更是高高在上和不易察觉的恨。
恨!
明西幺愣怔一秒,不明白自己和她们几个有过什么过节。又觉得那中间的女子有些似曾相识。
她再次定睛一看,这才回想起上次在医院和唐域深碰面,男人身旁站着的正是这位女子。
上次女人望着她的目光就带着显而易见的敌意,又联想到她和唐域深的亲密关系,不难猜想出她对她的敌意是什么。
不过,明西幺并不在意,况且她行得正坐得端。
既然别人没有好脸色,她自然也不会再继续笑脸相迎,她淡淡收回目光,一个眼神都不愿再给她们,复又探手端起橙汁。
恢复从前一贯傲娇明四小姐的高贵姿态。
正要轻抿一口,突然手里的果汁杯被猝不及防撞的歪了45℃角,果汁都洒在了宝石蓝的礼服上,那被绊倒差点摔倒已经稳住身形的女人没有半分诚意的道歉:“对不起啊,把你礼服弄脏了。”
声音里依旧是没有掩饰的讥讽和嘲笑。
明西幺一句话都没说,倏然将杯子里剩下的果汁悉数泼到女人的白色晚礼服上,泼完后回以同样没有诚意的道歉:“对不起啊,把你礼服弄脏了。”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是明西幺一贯信奉的宗旨。
虽然明家已经倒台是不假,但至少现在她还稳稳的坐在邵二夫人这个位置上,可不是随随便便一个阿猫阿狗就可以轻易招惹的。
那位白礼服小姐顿时气得面红耳赤,怒斥:“你太过分了,你就是故意的!”
面对白衣女子的指责,明西幺没有一点抱歉的意思,她挑起冷淡的琉璃眸,姿态高冷,轻轻吐字:“对,我就是故意的。”
因她们这个地方在宴会厅的西北角,有些僻静,那处热闹的宾客并没有注意到这里的暗潮汹涌。
“你,你,你果真无耻下流卑贱!”
“远不及你。”
相较白衣女子的勃然怒斥,早已没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气质可言,明西幺从始至终端的都是极其冷淡的高贵姿态。
不可一世、目空一切。
丝毫没有把她的那点小把戏放在眼里的意思。
眼见那白衣女子还要上前怒骂,却是被迟迟未发声的红衣小姐制止住:“好了,少说两句。”
明西幺认得她,正是被几位小姐簇拥在中间的人,唐域深的女人。也知道那位白衣女子不过是被人当枪使了罢了,相较于那位白衣女子的沉不住气,这位红衣女子倒是沉稳多了。
不过,她并不关心,莫不相干的人,何须她费心思。
明西幺不想再和她们斡旋,起身打算去洗手间把裙子上的污渍清理一下。
却不想她这目空一切高高在上的态度刺红了红衣女子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