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受到严重撞击,需要做开颅手术。”

池彦从梦里惊醒,窗帘遮盖得沉重,看不清天色和人的泪眼模糊。

床头柜上的手机屏幕点亮之后也还是凌晨,他只睡了一个小时不到。

起身坐在书桌前打开电脑,屏幕上的网页是池彦已经看了很多遍的一个新闻。

二十一年前一个全国通缉的连环杀人犯带人质逃到北城,营救人质的时候通缉犯想要同归于尽引发了大火,人质被成功营救出来,但火灾死了两个警察。

“我市两名警察同志不幸殉职”,新闻报道只有这么一句话,里面有个人的名字应该是李庭彦,可又不是他。

警察李庭彦“死”的那一天,叫做裴景的毒贩“活”了过来。

那时候没有人知道,他妈妈以为他死了,他从小同样以为自己的警察爸爸在他没出生前就牺牲了。

想不下去,闭上眼睛这些事都阴魂不散地缠绕在他眼前,手里的烟尾又烧尽了,池彦用拇指和食指夹住将其按灭在烟灰缸里,猩色的火星瞬时燃成一团灰烬,带出呛人的烟雾。

不是昏迷状态的李庭彦,池彦只见过一次。

那时候刚升高三他和刘阈于绍逃了晚自习去网吧看篮球直播,在网吧门口池彦捏着店员递回给他身份证转身的瞬间,和正进店门的人撞上了。

把撞掉的身份证捡起来给他的那人就是李庭彦。

生活里那么多陌生人,对他印象深刻的原因池彦没加注到什么血缘命运上,因为他那时候根本不认识谁是谁。

他记得只是因为他的眼睛,见过的人都不会忘记。

那里有一道纹身,没图案,只是一条不细的黑线,框着上眼眶,延伸着眼尾上挑,蔓延截断了太阳穴,看起来非常轻挑张扬,又掺着摄人感。

在网吧门口撞到他的时候,他先看到的就是这双眼睛,漆黑的瞳仁像无底的漩涡就那么吸附着自己,池彦一时没说出话来。

最后反倒是那个人先讲句了“抱歉”,等他接过身份证之后就擦过他的身走了。

“气场好强。”刘阈在看他身影远了之后才小声说道。

这段记忆也没有在池彦脑海里留存太久,因为没人会把一个陌生人放在心上。

直到再从医院病房里看见他面色苍白的躺在重症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