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并不了解,只是被她耳濡目染。”池彦好像想起什么,淡淡笑了笑。

“但她去世之后,我也再没有那些体验了。”池彦说这话的时候还是微微笑着的。

林念恩看着手里的相机,觉得它沉甸甸的,池彦好像会读心一样,“不需要有负担。”

他边说着边走到连着这个房间的一个门前,打开门,是一个暗房工作室。

“她说过,相机不能待在博物馆里,也不应该被收纳在某个玻璃板后,相机在摄影师手里才叫相机。”

林念恩大脑皮层里对这句话有强烈的条件反射,当进到暗房里,安全灯打开的一瞬,她看到了墙上不规则挂着很多张照片。

这句话霎时和她的一段记忆重合,她听一个人讲过,虽然是没见过面的人在网络上敲的文字。

“予迟。”林念恩脱口而出。

墙上的一些照片右下角正写着,予迟于某年某月某日。

林念恩此刻心跳加速,说不出来由,鼻子居然也有点酸。

她很早以前喜欢上摄影,在杂志上看到过予迟的获奖作品,甚至写过邮件表示过自己的强烈欢喜,这种联系在摄影论坛上得以延续,予迟那时候周六会开一个实时回复贴,林念恩问过不少问题,予迟都一一回复,甚至还在她初玩胶片预算不够时,折价给了她那台几乎全新的黑白放大机。

林念恩喜欢她的作品,把她当作没有谋过面的老师,只是自从她上高中以后,予迟就没再有过新的摄影作品,人也没再论坛上出现过,林念恩怎么能想得到她有一天会来到予迟的工作室。

“你知道她?”池彦看向林念恩。

林念恩看着墙面最中间挂着的一张照片久久没有移开目光。

画面是在刚刚她进来的院子草坪上,明显是小时候的池彦和一只狗狗嬉闹在一起,颜色是最简单的黑白色,可有东西从照片上穿越时空弥漫到现在,这就是予迟作品的魅力。

她看向池彦重重地点了点头,“她是很厉害的摄影师,很好的老师。”

林念恩还是坚持没拿走相机,只是在这里借用了相机和他的电脑,导出了那些照片。

随后因为天冷她也不想出去,两人就在家点了外卖,再装着心事被池彦送回了家。

进了小区林念恩就用跑的回到她家,已经晚上八点,家里还是照常没人。

剃掉鞋子,围巾帽子都来不及摘掉,她就跑到储藏室里。

柜子里放着一个纸箱子,上面歪歪曲曲写着‘宝贝勿触’四个字。

高二的时候楼上房子漏水阴了她家几面房顶,要重刷一下,她本来以为这个箱子在装修搬东西的时候遗失了。

可就在去年保洁清理卫生又找出来,失而复得就是这世界上最幸福的事。

现在她大二了,可箱子里的东西还停留在高中。

她又重新打开,这里面是她最最初接触摄影的存根。

太多太多了,有她和小明李杭的初中毕业照,有在凌晨漆黑的群山公园一中六班三人组的红眼校服自拍,有她第一张洗的过曝胶片,还有一中礼堂里慌乱偷拍的他的模糊背影……

还有,在这里面的,那个东西。

很小时候,只要表弟一来家里就要围着她房间的台式电脑打各种她看着眼花的游戏,那时候电脑在她房间就是摆设,她根本沾眼都不沾一下,在旁边抱着书读。

等到了初中,表弟逢年过节打完招呼又进她房间玩游戏,就开始被林念恩赶出去了,她让他去书房玩他舅舅的。

表弟哪里敢?就蹲在林念恩边儿上看她到底干嘛。

他姐依旧没趣,对一些照片放大来放大去看。

看到她打字聊天他又来了精神,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