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然坐电梯上了阁楼,站在露台外正好是刚刚池彦站的位置上时才回拨了过去。

等了一会儿,那边熟悉的声音才传过来。

“他怎么样。”池彻那边声音有点嘈杂。

“你是在我这儿也安了监控吗,刚走。”葛然点了根烟,吸了口。

“昨天我给他打电话,他说今天去你那儿。”池彻像是走进了一个安静的空间里,没有杂音了。

葛然吐了口烟雾,“他状态好很多,回避性的症状也在减弱,但死结的扣子有两个,一个努力挣开了,还剩下一个。”

此刻首都国贸光予大厦顶层,池彻站在落地窗边看着最繁华的城市霓虹,他握着手机在耳边静静听着。

“他爸在医院里一天醒不过来,池彦就解不开那个扣子。”葛然继续说。

池彻单手揉了揉眉心,特助敲门来提醒待会的会议,他说了声好。

葛然也听见了,让池彻去忙。

挂电话前池彻说后天会飞北城。

葛然看了眼手机上的日期,后天是6号。

已经一年了。

去年这个日子池彦第一次有自杀倾向,发现及时被池彻送往了医院,精神科医生的诊断结果是池彦患了严重的创伤后应激障碍,并发症是中重度抑郁。

在池彻的委托下,之后葛然就开始了对池彦的心理疏导。

·

池彦十一假期一直住在云墅间。

这个带着小院子的两层小独栋,池予、他、dimo、还有定时会来的家政阿姨都在的时候,他都会觉得这里很大。

现在只剩他一个人了,整个屋子更空旷了,正是夏末秋初北城还很热的时候,但却好像四处来风。

他在房间和李杭何煊讨论了一下过几天答辩的准备事项。

起身才看见窗外天色已经变暗了。

下楼去接水喝的时候,听见大门传来了解锁的声音。

池彦吞咽水的动作停顿了一下,他把水杯放到中岛台上。

走去玄关,看着池彻提着超市的购物袋进来,池彦接过来,都是自己爱吃的食材。

他浅浅笑了笑,对着池彻说,“正好饿了。”

池彻做菜的质量和速度都是上乘,池彦给他打着下手,很快两个人的一餐就做好了。

两个人吃饭的时候话都很少,吃完饭池彦让池彻休息会儿,自己简单收拾了一下桌面,把锅碗碟放进了洗碗机,泡了两杯茶端了出去。

池彻在后院的阳光房里,现在天已经完全黑下来,池彻开着温房里的小灯,看着那些绿植。

池予之前在这里面养花。

池彦走进去把一杯递给池彻。

“之前她都不让进来看这些花,说我会乱浇水。”池彻喝了一口,轻轻笑着说,脑海里却想起来一年以前,池彦看着一盆盆花死掉,忍了很久还是抹掉眼泪,问他:“舅舅,怎么救活它们啊?”

时间转到眼前,池彦用手背碰了碰一片厚厚的扇叶,“确实不太好打理。”

池彦很早熟,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和其他小孩不太一样,他只有池予这一个亲人。

所以池彻在他小时候出现,他知道自己有舅舅时是无比欣喜的。

可每次池彻来,池予都一副不欢迎他的样子,他最初以为妈妈真的不喜欢她的哥哥。

直到那次他看见这位舅舅走之后,池予深夜在院子里偷偷地小声哭。

一次是偶然,次次就是因果。

池彦才知晓了每次池彻来后,池予的矛盾心情。

而后池彦逐渐长大,池予完全把他当作一个独立的个体,不多言也不隐瞒,池彦在很多对话交流的碎片里拼出了一些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