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倒抽了一口气,岑夜阑攥紧酒杯,几乎将杯子都生生捏碎。
“……这是不是太过了,”有人小声道,“皇上对他可好的很。”
“陛下如今将将登基,平安侯从龙有功,又掌着护城营,禁军,”那人哼笑道,“陛下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所有人都沉默了须臾,又道:“那他叫了吗?”
“元七是疯了又不是傻了,”突然有人冷笑一声,“怎么肯遂他意?”
“是极,他只惦记着那只风筝,看也不看赵小公子一眼,小公子不给他,他就伸手去抢,”那人啧啧道,“当初元七多威风,仗着那身好身手,谁都没从他手里讨的好,如今疯了空有一身蛮劲,被小公子身边的护卫一顿好打。”
“后来若不是孟姑娘回来,只怕赵小公子不肯善罢甘休。”
咔嚓一声,酒杯露出一道裂纹,岑夜阑沉沉地看了那人一眼,抬手将杯中酒都喝了个干净。他站起身,踉跄了两步,身后添酒的侍女要来扶,岑夜阑挥手推开,就同钦王说自己不胜酒力,要先行离去。
钦王自温柔乡里迷迷糊糊地抬起头,看了岑夜阑玩笑似的道:“这么多年,岑将军的酒量怎么还是如此不济,这就醉了?”
岑夜阑说:“王爷见笑了。”
“也罢也罢,”钦王摆摆手,搂着怀中的姬妾,醺醺然笑道,“来人,送送岑将军。”
岑夜阑一路出了王府,又谢绝了王府的马车,身后空无一人,才慢慢站直了身,眼神也变得冷静。燕都的晚风仍有几分凉意,岑夜阑安静地站了会儿,脑子仍回响着今夜那些纨绔子弟对元徵的议论,心里莫名地堵着,焦躁又恼怒。
苏沉昭那日替元徵看了病,元徵自崖上摔下,颅脑确实受了伤。如今这疯病,就是苏沉昭,也拿之无可奈何,同太医一般论断,也就是说有可能元徵过段时间便可痊愈,也有可能一辈子都好不了。
一辈子岑夜阑想,元徵怎么能疯一辈子?
岑夜阑不知不觉地走着,一抬头,竟然发现元徵的府邸近在眼前。他看了片刻,抬手戴上一张面具,而后纵身掠上屋脊,直接朝着元徵的院子就去了。府中虽有守卫,岑夜阑武功卓绝,等闲之辈根本难以察觉。
没成想,岑夜阑一来,就看见元徵被几人按在院中的水池里,抓着他的后颈一摁一抬间,露出元徵狼狈不堪的面容。
岑夜阑只觉脑中嗡的一声,待他反应过来,已经直接现了身,将那几人重重地踢了出去。岑夜阑抓着元徵的肩膀将他从水里捞了出来,元徵脸色苍白,嘴巴勒了布条,浑身湿淋淋的,凄惨得很。
“什么人敢多管闲事!”为首那人低喝道。
岑夜阑冷冷地看着那人,说:“谋害皇室,你们好大的胆子!”
几人对视一眼,拔了刀就朝岑夜阑冲了过来。甫一交手,岑夜阑竟觉几人俱是好手,他心中烧着火,没留情,手中短刃直接抹了一人的脖子,见身侧有刀刺来,抓着已经断了气的尸体往前一推,错身间一记长腿将一人踢得直接吐了血。
岑夜阑留了活口,他踩着为首那人的胸膛,蹲下身,漠然道:“谁派你来杀他的?”
他手中匕首还在淌血,脸上戴着面具,只露出一双黑漆漆的眼睛,森寒如罗刹。
那人脸色发白,嘴唇发颤,岑夜阑脚下加重几分力道,踩得对方眼前一黑,方才颤声道:“我们不是来杀人的!”
岑夜阑语气平静,“哦?”
那人更慌了,哆嗦道:“我们就是想,想教训他一下。”
“奉谁的命?”岑夜阑问。
对方仿佛又寻着了底气,忙道:“赵,赵小公子!大侠,贵人……你放了我们,我们都是平安侯府的人,你杀了我们,赵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