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手术室外等待的一个小时、两小时、三个小时里……她一条微信都没给他发,连魏今夏投诚的消息都是邬桐告诉他的。

明明知道她不会主动找他聊天的……

他也清楚两人的关系。

诚然她每天都会和他做爱,在他怀里睡着,但他并不是她选择的爱人。

比起钻进他的怀抱求安慰,汪悬光更需要他消失得干干净净,别在她眼前招烦。

窗外寒风夹着雪花拍打着窗户,秦销感到胸口一阵沉郁发闷,手指不由自主地一动,在对话框中输入【冷不冷?】。

然后删掉了。

换了句【想喝点热咖啡吗?】

又逐字删掉。

转而去问邬桐:【她还坐在那儿吗?有没有要什么东西?吃的?喝的?】

平均十分钟就会被老板骚扰一次的邬秘书,没像刚那样,秒回一张夫人的照片,而是直接打进来了个电话。

秦销眉心一跳,没来由地担心起汪悬光:“喂?”

电话另一端,邬桐声音沉重:“秦先生,汪盏小姐抢救无效,刚刚医生宣布脑死亡。”

昏黄灯光下,秦销侧脸轮廓苍冷清晰,没有丝毫触动:“悬光什么反应?”

邬桐答:“夫人说她饿了,我让人去买了披萨。”

秦销沉吟了下:“汪盏捐器官了吧?”

“对,医生会将汪盏小姐送进ICU,直到代谢掉体内残留的药物再摘除器官。”

“我知道了,”挂了邬秘书的电话,秦销转身去穿外套,对蓝秘书道,“备车,去医院。”

·

午夜时分,一辆黑色红旗轿车停在住院部门前。

魏夫人季玉兰匆匆下车,在随行人员的陪同下,乘电梯到达特供病房所在的楼层,隔着玻璃窗,淡淡看了眼病床上虚弱的丈夫,继而推开了隔壁的房门

雪白灯光垂直打下,孩子们带着各自的亲信把空病房挤得满满当当,但空气中却充斥着死一般的寂静。

“……”

季玉兰的瞳孔微微扩大了。

一道挺拔、安静的人影背着门口,坐在临时搬来的长桌后,不慌不忙地往嘴里送一块甜菠萝披萨。

高官夫人只惊讶了一瞬间,很快便得体地点了点头:“汪女士,我听说了令姐的不幸,请节哀。”

“等您很久了,季女士,”汪悬光完全不把自己当外人,一手端着披萨,空出来的那只手指向对面的座位,“请坐。”

季玉兰款款落座,魏今夏自然朝母亲走过来,这时季玉兰才发现了一丝微缈的反常楚湘不在场,女儿居然没跟在他身边。

汪悬光咬了一口披萨,咽下后,慢慢开口说:“我阿姐的心智只有几岁,喜欢在府里乱跑乱钻,之前也被秘书开车带过走。”

魏家众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冤有头,债有主,照这么说汪盏死了的确赖不着魏家,但这几个月的交道打下来,人人都知道眼前这个疯婆娘残忍冷酷不择手段,她怎么可能这么讲理?

病房中的气氛并没有松下来。

疑惑的,防备的,提防的……各种试探的目光落在汪悬光身上,她神色如常,慢悠悠地拿起了盒中最后一角披萨:

“有一回,她爬上廊柱躲了起来,可能只是淘气吧,但看见几十个人找她,把吓得她一动也不敢动。安保和医护从廊下路过三四次也没发现她。后来还是她自己趴不住了,摔下来了才被人找到。

“精神失常的人各有各的异状,我阿姐是是不会说话。她要是摔在哪儿,掉进了哪儿,连叫都叫不出来,所以我给她做了这个”

默默候在一旁的邬桐适时走上前,将一条Choker项链放在桌上,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