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秦先生”和那位小姐的“秦先生”仿佛是同一流水线上的人偶,使用一套行为模板,来演绎真实的“秦先生”。

只有这个理由才能解释秦先生是怎么在与“那位小姐”热恋的同时,还能对她保持相同的温柔。

汪盏趴在马桶上,古怪地笑了一声。

人偶论要是真的就好了……

可惜还有另一种解释:秦先生想两个都要。

可是“那位小姐”不介意吗?还是说她和她一样是收了钱的。

可以确定这位“新妹妹”不是能和秦先生门当户对的千金大小姐,否则早就当面甩耳光扔支票,让她滚远一点了。

但她不敢去探寻“新妹妹”的身份,万一“新妹妹”很聪明很睿智,是名校毕业还履历闪亮……

胃痉挛平复下来,汪盏冲了马桶,站在盥洗池前洗了把脸。抬起头就着惨白的灯光,望着镜中湿淋淋的那张面孔,嘴角微微牵动,调整出一个得体的微笑:

“秦先生……我是来和您道别的……”

·

十一月初,汪盏带牧逐野去台南录了一期旅游综艺。

她在人群里如鱼得水,不知怯场为何物。人人都说她是天生的大明星,但其实她近乎病态地渴望关注,最害怕的事物不是死亡,而是没有人爱她。

四天的行程仿佛放了个短假,汪盏交了许多的新朋友,在海边玩得也很开心。录制的最后一天,节目组在海边放了许多烟花。

咻咻

牧逐野拉起了她的手:“阿姐,我们有过去的羁绊,有共同的理想,我是这个世界上最适合你的人,离开他吧。”

金色流光洒在少年干净的面孔上,光线忽明忽暗变幻不定,汪盏一个晃神儿,透过他从记忆深处看到了另一张面孔。

她微微笑了下,抽回自己的手,目光越过少年的肩膀,望向繁星点点的夜空

竹节“噼里啪啦”地爆开,除夕夜的冷空气冻得人眼眶发酸,忍不住想要流下滚烫的泪。

“秦先生……”

这根“竹子”还没有燃烧殆尽,秦销望着半空,淡淡地“嗯”了一声,没有回头看她。

她咽了下口水,瞄着男人清俊的侧脸,试探着问:“您是不是一直给予别人东西,却几乎没有得到过多少回报?”

秦销:“我有我的消遣。”

“您给予我的太多了,我也想给您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回报。您应该什么都不缺,我也没有什么能还给您的……”她声音飘忽,语速很慢,仿佛每一个字都斟酌良久重逾千金,“除了陪伴……”

生怕他误会,她急切地解释:“我清楚自己的身份,不敢奢望更多,只是在您孤独的时候、难过的时候,如果想找一个人陪着您,我会一直一直在。”

汪盏灼灼地望着身侧的男子,怦怦跳动的心脏提到了嗓子眼儿。

一道亮光利箭般冲向天际,竹子的虚影七零八落,秦销随手拿起一根:“好啊。”

汪盏敛眸轻声道:“谢谢您……”

“谢什么?”

“……谢谢您收下了我的礼物。”

大风裹挟着誓言刮过一盏盏喜庆的红灯笼,从寒冷的除夕夜吹起电影节的红毯,又许多次拍打着凌晨两点的窗,于内蒙的酒店天台上撕裂了漫天的大雪,最后消散于台南的海风中,沙滩上的细沙闪烁着点点银光。

·

从台南回来,秦先生不要她的陪伴了。

秘书不再隔三差五送来礼物;他缺席了一个她作为嘉宾的品牌酒会;他做客的某经济论坛没有给她发邀请函。

她清楚这是什么意思,好几次拿起电话想要亲口向他求证,但都觉得道别的话语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