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黎玉非常苦闷,甚至想再要个孩子以痛抵痛。不过她发现秦销随了她,看万物规律看得很准,就在家里给他上课,把那些年的内功、外功、秘籍全传给了儿子。
“当然儿子是教出来了,可那又怎样呢?她还是个一提名字,就让人噤声的高官太太。但‘翁黎玉’这个名字,本来可以堂堂正正出现在金融史上。”
秦望舒平稳的语调终于出现了一丝变化,三十多年惭愧在心底泛滥,化成一股酸涩冲上咽喉。
他长长地、慢慢地呼了口气,手指一根一根将妻子的手握得更紧,再抬眼望着对面那几人时,神色如坚冰,无懈可击:
“妻子为我牺牲了她的人生,怎么还能让孩子再为我牺牲?”
机舱久久沉默着,几个老家伙也没想到居然是这种拒绝理由,脸上都带着有些荒诞的意味。
林组长则是明显不信,笑得非常暧昧,笃定秦望舒下面还有一句“但是”。
就在这时,机舱上方播音箱里忽然传来一道含笑的声音:
“妈,我猜你要是重生一次,不一定还会结婚,但这一轮我觉得你没嫁错人。”
秦少(三更)2731字
秦少(三更)
现场哗变!
吴部长向窗外一看,飞机外的武装力量不知何时幡然逆转荷枪实弹的“私人安保”包围了特勤士兵。
下一刻,门口传来几下“咚”、“咚”的古怪轻响,随即一道拄着拐杖的修长身影,慢慢从阴影中走出来,手中还牵着一个女人。
翁黎玉绷紧的颈肩终于微不可察地一松。
“秦销!你想干什么?”
林组长先发制人:
“你要政变吗?!!”
“不好意思,诸位叔叔伯伯,”秦销意态悠闲,面带微笑,“我腿受伤了,不介意我坐下说话吧?”
话音刚落,他又咚咚地拄着拐杖,牵着汪悬光的手,在那一道道或紧张或愤怒的目光中,坐到长沙发上。
逃出爆炸现场后,他立刻用直升机上的无线电,与B组指挥官取得联系,得知外勤人员已经在营救路上,三分钟后抵达村镇修理厂。既然已顺利脱身,外勤人员立即折返,将与他在市内的一处安全屋会合。
专业医疗团队早已在安全屋待命,秦销来不及做全身检查,腿上那道惨不忍睹的割伤也没重新处理,只打了一剂止痛针,又稍微清理一下。
翻车、坠河、抢直升机,体力在这七八个小时里经历几次大考验。
寻常人在这种时候身体和精神都已经是强弩之末,而秦销气定神闲地坐在那儿,看不出来半点疲惫。
一身干净的衬衫西裤,双手握着拐杖头,苍白的面部与脖颈、锁骨都露着些刮擦的血痕,周身气质含蓄文雅,只有眼神微微凌厉:
“我还活着,就代表还有收场的余地。抬上来的,要是我的尸体,那就没什么可谈的了,是吧,二舅舅。”
翁明耀惨白的脸上毫无情绪。
“退婚的歉礼,我给过魏伯伯了,您觉得不够,还能再谈,诸位联手折腾了这么大的动静,总不能空手而归。”
话是说给魏瀚岚听的。
秦销所坐的长沙发,与老家伙们在同一侧,身旁依次是林组长、二舅舅、刘副主任和魏瀚岚。
坐得顺撇了,但他说话时身体只冲着父亲,顺便与父亲对面的吴部长有眼神交流,丝毫不在乎魏瀚岚等人能不能看见他。
“海南免税仓和物流园的项目都在初始阶段。香山那座公主府挂牌7.8个亿,各位叔叔伯伯现在入伙,五年后每个人至少可以拿三座公主府。”
这话说得非常礼貌,方才他进门带来的剑拔弩张不由一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