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悬光瞄了一眼一家三口的合影照片,直接打断白诺:“你要把秦销的亲戚都介绍一遍吗?”

“也不是全部,”白诺抬起头,认真道,“这十五六个人,你最好认识一下。”

“……”

汪悬光疲惫地呼了口气。

头顶悬着的花球雪白柔软,摇动间绿叶发出簌簌的轻响。她坐在树下的铁艺户外椅上,身上那件宽大的T恤,被风灌了进去又掀起来,以至于从脖颈到后腰都现出紧绷的线条,显得格外伶仃单薄。

白诺柔声问:“你冷了吗?那我们进去聊?”

汪悬光掐着干痛的喉咙,摇了摇头。

“其实……你病得倒很是时候,”白诺实话实说,“明天可以借口不去了。”

“………………”

秦销的亲戚见不见都无所谓,但借病逃避就是另一码事了。

汪悬光手撑着冰冷的铁艺桌面,慢慢站起:“你要是来给我预……预习的,那我就回去睡觉了。”

“还有别的事……”

白诺随着她站起来,身后的铁凳在地面划出“哗”的一声。

不远处的屋檐下红灯高烧,亮如墓室。

这个高大健壮的男人在繁花树下站得笔直,黑色工字背心外,肩、背、手臂肌肉线条清晰,全身散发雄性荷尔蒙。

那双满布枪茧的手紧攥着照片,似乎有点局促,停顿了数秒,才郑重地说:“我想亲口跟你道歉。”

汪悬光回身看他,没什么表情。

“没告诉你我派人换了秦销的玉石,不是不信任你,是我在保护你,”白诺一脸严肃,“你知道得越少,对你越安全。”

汪悬光真心实意地不理解:“你为什么要跟我道歉?”

血红灯光映在白诺脸上,光影交叉间,他的神色晦暗难辨:“我不想让你觉得我在防备你。”

“我不是你的战友,”汪悬光随手拂去落在手臂上的白花瓣,“你做你的事,我做我的事,没必要向对方汇报计划进展。”

白诺紧皱眉头,眼神冷峻:“但我们都想惩恶扬善,都想让秦销受罚,不是吗?”

汪悬光没有说话。

“……何况,”沉默片刻,白诺又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做足了准备才能开这个口,“清明节那天中午,秦销的秘书在酒店的中控室停留了45分钟,F栋电梯的摄像头被人破坏了,整个停车场的监控也都消失了。”

他眯起眼睛,轻轻道:“他伤害你了。”

流云在夜空上平稳地挪移,清风飘过,花瓣雨漫天而下,一阵阵清雅的花香在这方寸之地弥漫。

树与花的光影映照在汪悬光素白的面容上,神情一如既往地冷淡疏离。

“秦销派人查封了绿萝造型,杨醇在台湾躲了一个多月,这几天风头不紧了也要回来了,”白诺道,“是我执意把杜博雅叫回来的,秦销剪完头发,我就应该放弃让你和杜博雅见面。那天……是我考虑不周,我本应该保护好你的。”

高烧时皮肤是烫的,内脏反而是冷的,撕裂般的剧痛从喉咙一直延续到耳道。汪悬光烦躁异常,忍不了白诺话里话外的沙文主义:“不用把什么责任往身上揽,跟你没关系。”

白副队也不知自己哪句话说错了,有点无辜,又有点无措,镇定了一下才又轻声问:“上次给你提供的条件不变,光小姐,你改主意了吗?”

送她和阿姐出国。

“没有。”

汪悬光咽了口唾沫,可越咽越痛。

白诺直直地望着她,又强调了一遍:“秦销要和你结婚。”

“我又不是没结过婚。”

“他调了二百个多人,按备战模式准备婚礼。最迟夏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