脉脉温情流动在空气中。

河对岸的城市光芒渐渐稀疏,像是沉入一片黑雾。无数亡魂就这样消散在轻描淡写的话语下,极其强烈的违和感,使暧昧的气氛中划过一丝冷峭。

馄饨吃完了,白瓷碗里只剩下了汤,秦销放下碗,抽了张纸备在手里,然后揽着汪悬光的侧腰,略俯身靠近,盯着那双深黑的眼睛,认真道:

“你一定知道,你是房间里最聪明的那个人是什么感觉。一眼看破他们的心思,知道怎么摆布他们。”

汪悬光默然不语,咽下最后一颗馄饨。

“他们每句话、每个动作都在你的预料里,有时候你会期待他们能做点不一样的事。”

汪悬光:“所以你就介入他们的命运?”

“介入?不算吧……”

秦销抬起手,温柔擦拭她唇边的汤汁。

“几万年来,人类始终仰望星空,想知道是否有神明,操控他们的命运。凡有钱者必有闲,有些闲人喜欢扮演神明。但如果你认真观察过我,就会知道我没这么中二。

“我被诊断为第二轴人格障碍时,是三岁。连‘异类’的概念都不懂的年纪,就被当成‘异类’对待。常规故事里随之而来的是应该被忌惮,被排挤,没人关心,没人关爱,所以加剧了我的反社会。

“但其实家人很容易就接受了我的‘早慧’。我也挺高兴的,知道了原来我真的不正常,那也就不用装正常了。”

餐厨吊灯的静静照耀下,秦销的侧脸、脖颈、和幽深的锁骨里仿佛盛着微光,眉目格外从容沉静。

汪悬光看着他,耳畔响起了几个月前同样的讲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