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时分,城市的一切都沉静下来,空旷的大楼里若有似无地回荡着安保的脚步声。
她乘电梯回办公室,从单面玻璃向外看去,将辉煌的城市灯火尽收眼底。
在这片土地上做生意,就是转红色赌盘。法律的追溯力与当朝政治紧密相关,多年前不受监管的事件,今天随时会成为犯罪。再干净的生意,在红色赌盘里转过一圈,也就带上不可言说的色彩。因此秘书组的分工也不明确,能见光的、不能见光的都得上手。
从走廊经过时,蓝秘书看见程秘书还在等北欧的电话,不确认最新鲜的食材到底几点到北京,她不能下班。
前几天,汪小姐来过以后,秦先生对烹饪的兴趣越发浓厚起来。
昨晚程嘉嘉把那些矫情的、昂贵的、处理难度极大的食材,送到汪小姐的别墅。
据她说,当时房间里放着明快的大调,秦先生站在吧台后,袖子卷到手肘,用陶瓷刀慢条斯理地切象拔蚌。
可能因为知道那张优雅俊美的人皮下,是怎样的邪恶灵魂,她好像看见汉尼拔在切人,一味地毛骨悚然。
烹饪、散步、遛狗、打台球……哪怕麻烦一个都没解决,秦先生的雅兴也分毫不减。
再加上他最近的处事手段温和仁柔,不少人怀疑他是不是入了佛门,要是哪天早上看见秦先生在办公室里打太极八段锦都不会让人奇怪。
蓝秘书刷脸开门,穿过昏暗的办公室,一打开保险箱,霎时愣住了。
保险箱里有以备不时之需的现金、枪支、黄金和钻石;有能在政治洗牌时,立刻跑路的数个新身份;还有上百个装满丑闻秘闻,能威慑住小半个中南海的硬盘。
秦先生是个有强迫症的完美主义者,一向习惯把物品分门别类,依次放好。
而现在,首饰盒翻倒,手枪压着硬盘,七八本护照失去柜门的阻挡,噼里啪啦地掉了出来。
一丝诡谲的凉意滑过耳后,蓝秘书压紧眉心。
秦先生根本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从容淡定。
无人知晓的时刻。不曾觉察的理由,他的内在秩序已然坍塌。
蓝秘书沉着脸,慢慢望向落地窗外。积云在城市上空层层堆叠,鱼鳞似的铺满被霓虹灯映亮的夜幕,将徘徊欲死的阴天拉得无限长。
压抑至久的雷雨落下时,必定是一声撼天动地的爆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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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悬光再也不想开车去三里屯了,在app上叫了辆车,滴滴司机一拨后视镜,镜中映出她美丽的眉眼和精致的下颌:
“好久不见了,汪博士。”
汪悬光:“你好,魏小姐。”
“放心,不是绑架,”魏今夏在后视镜里笑着看她一眼,“只是想找个方便说话的地方。”
商务车缓缓开出别墅区,停在路边的监控死角处,接上了一个年轻男子。
年轻人约莫二十来岁,脸上架着一副无框眼镜,相貌斯文清俊:“你好,汪博士,我是今夏的表哥,楚湘。”
汪悬光:“你好。”
“我们两年前在硅谷的技术展上见过,您肯定不记得我了,当时您拿下了北欧的大单。您从不露脸,恰好我是个脸盲。”
楚湘坐在汪悬光身旁,指了指自己的耳垂,示意汪悬光的耳垂上有一颗小小的痣:
“所以春节那会儿,一眼就认出了您。”
车厢微微颠簸,汪悬光无动于衷。
“冒昧用这样的方式见您,事出紧急,我和今夏需要您的帮忙,这是我们的诚意”
楚湘朝汪悬光伸出手,掌心搁置着一枚银色U盘:
“钱永远不会撒谎,知道钱往哪里流,也就知道了一个人的动向。比如说十天前,清新山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