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在道长身边的人渐渐散去,而他也似乎准备收摊,我快步向他走去,因为这样的偶遇对我来说实在难得,我有必要和他说些什么。
道长发现了我的到来,停止一切动作,处在静止状态中看着我。
我终于问道:“怎么又重操旧业了?”
“谋生计。”
道长说了一句废话,重操旧业肯定是为了谋生计,难不成还是为了消遣、娱乐!
我追问:“是不是生活遇到困难了?”
“不提也罢。”道长摇头叹息。
我拿过道长手上的板凳,在他面前坐了下来,从口袋里拿出烟盒,对他说道:“抽支烟聊会儿。”
我忽然记起上次和道长见面时,他说过不再抽烟,我不准备勉强他,却不想他从我的手上将烟接了过去,凑近我,道:“给个火。”
我诧异,但还是拿出打火机帮他点燃,自己也点上一根。
“遇上什么难事,你和我说,只要是能拿钱解决的事情,我一定帮你办了。”我平静地说道,这并不是炫富或狂妄,因为我强烈的感觉到道长需要钱,索性把话说直了。
道长深深吸了口烟:“妻患重病,性命堪忧!”
我没有多言,从公文包里拿出支票对他说道:“你自己填个数。”
道长并没有接过我手中的支票,终于放弃了高深,回归现代人的语气问道:“小和尚,不怕我骗你吗?支票不是乱给的。”
“骗天、骗地,不骗命!”我说着将支票塞在了他手上。
道长愁容满面,深深叹息,重复我的话语:“骗天、骗地、不骗命!”
我没有言语,却因为这六个字唏嘘继而悲痛……天、地,都是假的,唯有命是真的。
……
寒风从我们的身边肆虐而过,刮起了萧瑟,吹起了烟火……我在萧瑟和绚烂中,好似又看到了那个寒冷的背影,那温暖的灯火闪亮,于是我仿佛游离在世界之外。
道长将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把我从那片虚幻的画面中拉了回来。
“我得走了,要去医院。”
我虽然很想和道长再聊一会儿,可是他真的得走了。
我对他说道:“有什么事情给我打电话,这是我的号码。”我说着将写着我号码的便条递给了道长。
道长接过便条,折叠好放进口袋里,看着我半晌说道:“怕夜长梦多……要惊心动魄!”
我再次被道长的话带进了一个迷幻的漩涡中……不能自拔。
……
道长终究是走了,只是他的折叠小板凳留给了我,或许他是在暗示我,我该在这儿坐会儿。
我恨不得让自己在这天寒地冻中赤裸,如果赤裸可以让我看透一切。
我掖紧了自己的衣服,终究不敢赤裸,因为我知道我永远没有机会看透一切,不管是夜长梦多,还是惊心动魄,我都看不透,否则我不会过成今天这个模样。
这个夜,真的很冷、很冷,但我在河畔边坐了很久,一直思考着道长留下的话,我假设了一千种可能,但似乎都对不上“怕夜长梦多,要惊心动魄”这句话。
许久参不透的我,情愿道长是在故弄玄虚。
……
回到家已经夜深,我还沉浸在道长的言语里,继而心事重重,似乎他的每一次言语都意味着我人生的一个转折,尽管我的潜意识一直当做是巧合,但我仍憧憬,这一次他给我批的是意味着光明的良命。
……
洗漱完毕,我躺在床上,皮皮依旧在睡前用湿巾擦着自己的脸,他这个习惯是左岚给的,因为左岚有这个习惯,许多年前我们生活在一起时,她就有。
“老爸,帮你擦脸。”皮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