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索对策的分秒间已经站在车门前,安雅才已经贴心地替他打开了车门,知道自己没半点管理天赋的安人颂满脸郁色地坐在另一辆车里,有些赌气般不断轰鸣着引擎,喊道:“走不走啊!”

李少行低下视线片刻,抬头对安雅才道:“我坐他的车,你慢慢来就好。”

没有顾虑安雅才错愕的表情,李少行坐进了安人颂的副驾驶。

一路上,身旁的人那张笑脸和泛着淡光,养护得很好的亮白头发几乎比即将开满枝头的花朵还要亮。

两人能说的话却很少,他们几乎每一次单独相处都是针尖对麦芒,一个天生炸药桶一个绝不吃亏,这样安静而无人打扰的相处氛围让安人颂新奇到进而雀跃。

安人颂问:“李少行,你要听什么歌?”

李少行:“都行,放你那首《看不见的思念》吧。”

安人颂愣了愣:“你怎么喜欢这首,这……这是我的黑历史歌。”

李少行偏头:“我觉得你半死不活的唱歌方法很有特色,尤其是开头这句。”

音响里的安人颂还是青涩中二又爱炫技的年龄:“呜WOWO”

安人颂从头到脚冒出了数不清的鸡皮疙瘩,要不是李少行在这儿他一定立刻跳车大叫。

李少行:“让人听了就忍不住想笑,心情变好。”

安人颂:“哈……哈哈,是吗。”

半路上安人颂还是忍不住问他:“你打算怎么办?”

李少行:“什么怎么办,看着办。”

安人颂又有些不爽他的敷衍:“喂,我说真的,她要是真跑了你怎么办?”

李少行:“最好就是被安董骂几句就行。”

安人颂:“最差?”

李少行侧过脸看他,明明是在讨论自己的事情,却好像很漠然:“引咎辞职以上,杀鸡儆猴以下。”

前方一盏红灯,安人颂猛地踩下刹车:“不可能,妈妈不会这样对你的。”

李少行微微点头:“连我都能下得去狠手处理,其他员工只会更害怕,所以这个不会。”

安人颂松了口气:“那还好,待会儿我去她那儿帮你说说话,肯定就……”

李少行看着开始跳动的黄灯,以及周围车辆开始蠢蠢欲动的点火声,淡淡道:“但是我感觉这一天迟早会来,到时候你再帮我。”

安人颂咕地咽了口水:“我要怎么做?”

李少行却又转头打起了电话,确定面见地点后转头对安人颂说:“去雾森餐厅。”

安人颂见他不想说,只好把几乎要跳到嗓子眼的心脏吞回去,把车停在餐厅门前,途中和李少行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李少行无意地问:“你最近还有纹身吗?”

安人颂犹豫片刻道:“纹是没继续了,倒是在考虑慢慢洗掉一些。”

他语气是不情愿的,李少行于是推波助澜道:“别洗。”

安人颂有些意外地看他。

李少行:“洗纹身痛吗?”

安人颂:“何止痛,还要痛好几次。”

李少行:“想洗纹身是因为我吗?”

安人颂转过头。

李少行:“这个时候更不能洗了,不然安董一定认为……”

安人颂锤了一下方向盘:“这就是我能帮到你的?”

李少行:“是。”

这些天他有所改变,尽量忍着不让自己过度地去触碰两人之间的高压问题,对方以琮信息素的存在也咬牙忽略,他有些落寞地点头:“好。”

于是道别时,李少行甚至还从车窗外半俯下身,微笑着说:“再见。”

这可以称得上是一场胜利了,尤其是他从后视镜里捕捉到迟迟才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