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少行扬眉:“我是那种人吗。”

孟闻西:“像。”

当年安氏积压的工程文件堆成山了,莫名始终被卡着不给过,安兰心找关系托人情,喝了三个月酒五个月茶,上面的朋友才悠悠松口,总规划帽子要掉,条例变了。

安兰心无奈,这变化是个有来头的人都嗅到了,她只着急到底变了什么,怎么变法,对方却不肯再松口。

李少行彼时才是子公司部门经理,眼界不大,他只纠结一件事情,同样的工程,更小体量的跃强能报下来,荣安却怎么都报不下来。

孟闻西:“那和尚购有什么关系?”

李少行:“早些年我帮尚购那个吃白饭的部门做过标书,后来合作也不少,老实说对他们很熟悉,让我扮个总监倒是不难,我去联系跃强的时候他们还以为是大单子来了……后来才发现,他们能过,是换了供应商了,而原供应商你猜猜是谁?大股东居然是原市长的二房太太。”

孟闻西微微张嘴,他有一点印象,尚购园区的中控还有他一份在:“你,你两头骗?”

李少行轻笑一声:“这怎么能叫骗呢,我一没有骗钱二没有骗人工的。”

就是公司的大单子最后都从他这小部门里做出来了,跃强本来就差毫厘能超过荣安,谁知道被这人模狗样的李少行给哄了个晕头转向,摸到的门路也被一比一盘了去,方寸间就差了鸿沟,从此公司上下无不把李少行照片当飞镖靶子,尾牙人人都固定破壁机粉碎李子榨汁活动。

孟闻西啧啧两声:“怪不得瞪你呢,待会儿我们不会被堵在厕所揍吧?”

李少行:“难说。”

孟闻西整段会议下来都坐立难安,除了怕挨揍,安氏那两位公子哥若有似无的回头张望也让他莫名难受,尤其是安人颂,他问:“你们上次结束得不愉快?”

李少行压低声音:“我一巴掌把他扇哭了。”

孟闻西:“……我怎么感觉来到格斗场了呢?”

李少行抬手看看表:“走吧。”

孟闻西:“现在?”

李少行:“还有二十分钟开餐,饿了,先占个好位置吃饭。”

孟闻西:……不愧是成功人士啊。

晚会的主场地就在会议室楼下,已经金碧辉煌杯杯盏盏地装点好了,慈善晚会没有那么严肃,许多花枝招展的明星已经袅袅婷婷地端坐席上,不论是为灯光还是为攀富,都一个劲儿地往中间蹭,李少行挑了个靠窗通风的位置,落在外围一圈,窗下有浅池造景,花灯小鱼安静闲适却无人欣赏。

中途他离开大厅,到走廊接了个工作电话,直伸到红木扶手上的翠绿芭蕉叶沙沙一动,方以琮从转角后走出来。

李少行感觉周围瞬间安静了几秒,方以琮今天穿一身暗蓝色西装,头发梳得柔顺,看上去像个不谙世事的贵族学生,实际也的确如此,有个男人搭着他,李少行定睛一看,是方以瑾的丈夫宫霖。

方以琮再次看见李少行,肩膀一跳,本就沉闷的脸色更加不好,李少行看他一眼便淡淡转开视线,方以琮的难受便因为这不咸不淡的一眼加倍了,心里像有块醋冻成的冰在化开,酸涩的感觉顺着四肢凉涔涔地流淌开去。

方以琮的样子太明显了,肯定瞒不过家里人,问却都问不出来,直到那天林若来家里不小心说漏嘴,方以瑾才知道这一段乱七八糟,即刻大发雷霆,她三令五申不让方以琮和李少行接触,要谢他人情,可没让方以琮和他乱搞,李少行刚刚离婚,还是和安家人,这就不合适了,更何况她知道,方以琮只有被李少行玩的份儿。

宫霖算是入赘进去的,想当凤凰男没那本事,这些年也就相妻教女,和方以琮关系很不错,方以瑾骂也骂了,拿这个弟弟没办法,大半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