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里,她再写,却发现笔摔得不出墨水了。
她紧张得手指发疼,藏在马甲里的小刀一旦拔出来肯定就会被发现。
安雅才笑笑说:“没事,我给您换一支。”
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支钢笔,铁灰色,优美,昂贵,带着丝缕安雅才的体温,她拔开笔盖,看到尖锐光滑的三角形。
“我爱你。”哲立说。
“我也是。”刘诗琪说。
安雅才不明其意地探身到她面前,已经有点不耐烦:“您是还有犹豫吗?要不然就先让后面的业主……”
下一秒,李少行在台下终于挣开束缚,声嘶力竭地大喊:“不要!快……”
安雅才永远优先听到李少行的声音,正要笑着看过去,颈侧突然一凉,好像被蜜蜂蛰了一口,疼,但不明显,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没有一丝杂音,只有尖锐的金属钻进肉里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尖叫,他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没有金属物体插在脖子上啊?那儿有的,只有一个湿漉漉,热淋淋的洞口。
李少行浑身僵住:“……住手……”
安雅才才是被捅伤的那一个,他被扎这一下,瞬间失去平衡趴倒在台上,发出撕心裂肺尖叫的却是刘诗琪,她失去了理智,一面母兽似的嘶吼,一面双手握住了钢笔,猛地在安雅才躯干上疯狂刺击,连捅了五下,红色的血液和黑色的墨水飞溅在眼前,原来杀一个人也不过如此,没有什么特别感受,她只要不停地把手腕举起,坠下,仿佛从某个山巅一跃而下。
咚,面前血肉喷涌的男人不能说话,只能呼哧呼哧地喘着冒血泡的气,却还有力气一把把她推远了,眼前的画面天翻地覆,她一脑袋猛磕在地上,半晌动不了。
全场的人这时才醒过来,全部乱了套地沸腾起来,冲上去把安雅才和刘诗琪团团围起来,李少行眼睁睁看着这一切的发生,又是一次屠杀,杀死李千里那一夜的耳鸣和崩溃同时席卷而来,他大脑中的理智全数泯灭,不顾一切地往台上冲去,拨开层层人群看见在地上满身是血的安雅才,他还没有从计划着再次把李少行捏在手里玩弄的美梦中醒过来,他还万分不可置信地把苍白的手伸到眼前,看着上面的血,和指缝间恍然出现的,李少行的脸。
这是美梦吗,李少行好像在全心全意地担心着他。
李少行对着周围崩溃地吼着:“救护车,快叫救护车!”
有人回答道:“已经打电话叫了。”
他急忙地搜寻起自己的口袋来,从里面摸出一方干净手帕,他上下看了安雅才的身体,连着脖子,一共六个血洞,他甚至不知道要捂哪一个,一咬牙,先去按着脖子上的伤口,结果这一眼看过去,他透过刘诗琪胡乱划拉出来的伤口看到了安雅才的某个内脏,脑中一阵巨响轰鸣。
安人颂在场外听到糟乱,也往场内赶去,无人不知他是安雅才的亲弟弟,一路都慢慢给他让开,还有些懂巴结的,都小声地安慰他,救护车马上就来了,您不要担心太过。
他还不知所谓地走到那个血腥味飘满空气的发布台上,看见李少行正失魂落魄地捂着额头出神,而地上一肚子血洞的人,是他的亲哥。
李少行抬头看向安人颂,骤然想起什么来,赶忙把身上的西装外套脱下盖在安雅才身上,他脸上湿透了,眼泪和汗水夹杂在一起,精疲力尽,从来坚强得不见裂痕的人,此时比以往的任何时候都要没了神采,全身脱力地对来人说:“人颂……不要看……”
接下来的一切,都像人死前的走马灯一样晃过李少行的眼前,安人颂一屁股坐倒在地几乎晕死过去,刘诗琪被人用拧成绳子的衣物绑住,她失了心智般阴笑不断,救护车和警车尖啸着驶到门口,医生和抬着担架的护工跑到台上,黑压压的警察把人群驱散开来,一个人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