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少行心里一软,伸手就要抚摸方以琮的脸,可电光火石间,方以琮打了个激灵似的躲开了脸,鼻翼和面孔都皱了起来,好像李少行手上有什么世界上最臭不可闻的东西。

李少行走出去,大风吹得他要站不稳,太阳如此热烈,这盏世界上最大的探照灯照着他,让他如此赤裸。

他联系了方家人以后狼狈地离开这座废弃酒店,出租车司机探究的眼光也让他想吐。

李少行现在终于明白过来那句话。

少行,只要你站在空气里,所有人都会知道你是谁的东西。

【作家想说的话:】

粗长吧

【四十四】分隔(剧情)

安兰心当天中午就被送去吸氧了,只有丈夫和失魂落魄的小儿子随行,安人颂左脚绊右脚摔个大马趴,安父上前搀扶被一把甩开,又是一个大新闻,即刻就传出安家要家变的新闻大标题来。

安雅才一个人待在房子里,静静坐了很久,热烘烘的人一散去,瞬间房子里空得让人呼吸不过来,他坐在地上静静地看爸爸赶来,和人颂把安兰心抱上担架,仿佛只是在看一个在路边突然晕倒的女路人,王悦蹲在他面前似乎大呼小叫了什么,安雅才听不见。

等到医护人员和家人都来不及顾他,闹腾着下了电梯,他才恍然转醒,少行昨天把粥撒在地上了,不擦干净就会招虫子,他木然地去按拖地机,又想起锅碗瓢盆也没洗,又手下无力地把剩饭菜倒进盥洗池粉碎,餐具扔进洗碗机,最后是切菜的刀。

他刚才只切了蔬菜和辅料,肉是管家服务预定切好了送来的,所以料理时仅用了很小的一把水果刀处理边角,他拿着那把刀,上面映出来自己的表情红眼睛,脸惨白,像条可怜虫。

当啷,半分钟后这把刀落在地上,安雅才捂着自己的手背,汩汩的血从指缝间流出,他自言自语:“这么疼呢,少行不知道有没有去看医生。”

他冲着空空的房间喊了声:“少行,你要不要……”

这几天里的每分每秒,他只要想摸,就能摸到,想抱,就能抱到,李少行时时刻刻近在咫尺的生活,就好像一场熟悉而自然的梦,安雅才有点张皇地在屋子里找起来,柔软的被子里应该是光裸而温暖的李少行,他掀开被子,一下晕了过去。

当然没有人回答他。

李少行回来后没两天立刻遭到了郑秘书的发难,她在新公司过得很不赖,华董是个爽利人,公司氛围也比荣安年轻新鲜不少,郑秘书直接杀到他公寓,准备破口大骂,真见到他又愣住了。

李少行现在还没能很彻底地穿硬质些的裤子,身上又换了一身睡衣,脸上神色如丧考妣,挠了挠脑袋:“坐。”

郑秘书呆呆地坐下,一张嘴又说不出话。

李少行面前摆着十个鸡蛋:“吃吗?我不吃蛋黄。”

郑秘书双手捂着额头,手肘支在茶几上,感觉这世界已经疯了,她好久才问:“是谁干的,老大还是老二。”

李少行:“都有。”

郑秘书很难置信,她心里雅才和人颂还是当初的孩子模样,她有些嗫嚅地问:“要帮你找法律支援吗?”

李少行:“这个不劳烦你费心……不过正好你在这儿,再帮我一个忙。”

郑秘书迟疑道:“我不知道你还有什么底牌,总之这种揭安董伤疤这种事情我不会再干,你答应过我不会当着她面说的……唉,算了,有什么我能帮到你的,尽量提吧。”

李少行把她给的私立医院名片收好,现今人口数量逐年锐减,要想堕个胎还得层层申请,等名额都得等几个月,到时候孩子一大,就得从药流变成引产了,产妇产夫更遭罪,郑秘书当初帮合作伙伴的小儿子找的路子,据说疼痛小痊愈快,李少行谢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