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样一问,正背过身去,耳中骤然出现很遥远的,“呼”地一声,随之而来的,是一阵难以言说的麻痛。
孟闻西顶着那个熟悉的地址,明明是他和李少行中午才光顾过的素食餐厅,对方还一副不大喜欢的模样,绝不可能再次邀请他到这个地方。
他到了地方,看着门牌,心里有些微的恐惧,是安雅才,安人颂,还是上回酒会撞见那个男生?孟闻西犹豫着,还是发了一条消息问对面:“你不是李总吧,不敢以自己的名字见人吗?”
对方沉默了很久,和刚才那个秒回的状态完全不同,过了差不多十分钟,终于来信了:“不好意思,刚才有一道三鲜汤很好喝,没有心情回复你。”
对方:“这个也不能让你过来吗?”
对方:“【图片】”
孟闻西点开,顿时眼前一片黑晕。
那张图片里摆在正中的,正是李少行送他那张装了几十年保险分红金,已经颇有磨损和发黄的银行卡!
他浑身不受控地颤抖起来,摸了摸口袋,常吃的止痛药被诊所的医生护士收走了,他又颤抖着去问对方:“你到底是谁,怎么会有这个?”
对方:“只要你走进最里面的包厢,自然就能知道了。”
孟闻西不出意外地嗅到危险的气息,他说:“你得保证我不会出事。”
对方:“哈哈哈哈哈哈哈。”
用字打出来的,明明没有声音,孟闻西却好像真地听见了耻笑他的声音。
对方:“他怎么会喜欢你这种怂货呢?”
孟闻西面色青白,一阵冷一阵热,只说:“你答应我就行。”
对方语气轻佻:“好呀。”
对方:“反正你也没什么可值得害的了。”
孟闻西生咽下这一口屈辱,抬脚往里面走去,他越接近那间包厢的雕花木门,越感受到某种奇怪的召唤,他这一年多的迷茫和痛苦,好像要有个答案了。
他推开门,里面的男人面容已经有些模糊,因为孟闻西滥用了药物的眼睛吗?又或许是因为这个人,是他已经好几年没清楚地面对面见过的旧上司呢?
总之看到安雅才的一刻,孟闻西感觉到一切都流往了某个让人难以承认的真相。
孟闻西不敢置信地问:“是你……为什么?”
安雅才笑起来,大病初愈的两颊清减了不少,显得他柔弱又残忍:“我才想问这个问题,都已经给你机会滚了,为什么你又要回来骚扰我的少行呢?”
孟闻西走到他面前好像花尽了全身的力气,他猛地拽起安雅才的领口,要把他揪起来,想狠狠地揍他一拳。
安雅才还是笑:“看来你大概有点感觉了?啧啧啧,真可怜啊,顶着最好的机会出去了,结果少行也没了,十年好朋友也飞走了,‘谁都不喜欢我,谁都不爱我,我真该死’只剩一个可怜蛋躲在房间里天天嗑药,是谁这么惨呀?”
安雅才用一种矫揉造作的口吻说着这句话,孟闻西猛地一拳砸到他那张可恶至极的脸上,安雅才刚刚从哲立的死亡真相中脱离出来,精神上也有些冲击,竟然没反应过来,真挨了这一拳。
孟闻西咬着牙,感觉胸腔里的血液立刻就要夺眶而出,还没打第二下,他就被陪同的护工架开了。
安雅才咳了两声,喉咙间有淡淡腥味:“我给了你出国的机会,你怎么能这么对自己的恩人呢?”
孟闻西后脑磕在墙壁上,晕眩不止,唯一的稻草就剩那个拿了奖的游戏了,他怒吼:“那是我他妈自己赢来的!”
安雅才用手背顺了顺自己的脸颊:“哈哈,你真觉得是吗?”
孟闻西耳膜因愤怒的余韵嘭嘭地胀,他听出安雅才的言外之意:“……你什么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