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兰心不满:“肯定是又在外面先吃过了。”

安人颂强作不在意地切了一声,自我催眠道,没关系的,这是你爸做的,你吃了二十几年的饭,没关系的。

他摒弃掉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咬着关节上那一块骨肉,突然有鲜甜的汁水淌下来,他下意识吸了一口,霎时一股酸臭涌上喉头他又吐了,因为他吸到一口血。

白切鸡,骨头要带三分血,肉才是熟嫩的程度。

李千里的手被李少行用车轮压着带下来了,从手肘断的,撕裂的成条肌肉纤维中,有个很明显的森白色骨头关节,上面黏连着筋膜和血管。

安人颂猛的把饭碗和筷子丢开,扶着桌边,以几乎要把整个喉咙都反呕出来的力度吐着,把父母都吓了一跳。

“怎么了呀?”安父感觉蹦起来,手足无措地等他吐完,赶忙拿了手帕过来,抬起他的头想帮他抹嘴,结果,安人颂脸上还挂着两行眼泪。

安人颂看到父亲关切的眼神,突然心里面某道防线崩溃,扑到他怀里大哭了一场。

等他哭完,他爸也被他带哭了,问:“是不是生病了,你不要吓爸爸。”

安兰心脸色很不好看,打断了这父子亲爱的画面,冷声道:“人颂,跟我上书房去。”

一进书房,安兰心就厉声问他:“你跟李少行到底干嘛去了!”

李少行逃过了昨天晚上的酒席,没逃过今天晚上的,曾经被安雅才广撒网的王经理结婚了,婚宴上再遇到安人颂的时候他很是惊讶了一阵。

安家来了一个他,已经很给面子了。

安人颂蹭到他旁边,脸色不大好:“李少行,晚上我能去你家住吗?”

李少行不解:“为什么?”

安人颂低声道:“我晚上一个人,有点……”

怂话他说不出来,李少行却理解了:“我知道了,不过可能就收留你住两三天。”

安人颂:“为什么?”

李少行:“我发情期要到了,会去接受注射,情况不好可能会去住院。”

安人颂张了张嘴,说不出什么来。

李少行:“你在的话可能不方便。”

安人颂那根东西要是中用他就勉强考虑了,现在残的残没用的没用,剩个方以琮估计也被他气死了。

台上一表人才的王经理双眼含泪地看着新娘子身着白色婚纱裙款款走来,这世上还是男beta和女beta的结合居多,新人幸福接吻,李少行坐在台下,感觉离婚又分手几次的自己好像浑身冒着不详的气味,但此时他正为方以琮幽幽叹气。

久过半旬,王经理带着新娘子四处敬酒,安人颂坐在他旁边,尴尬地顶着众人打量他和李少行的目光,这一桌饭菜也是下了功夫的,8888一台,给的东西也很好,安人颂却只盯着那碗蟹黄豆腐和黑松露菜心吃,一口肉都没动,一口酒也没喝。

李少行心里大概明白怎么回事,顶着一桌敢怒不敢言的注目礼,把不会流鲜血的罗氏虾都夹了过来,安人颂发现自己还算能吃这个,稍微来了点精神,李少行也难言到底自己是愧疚还是怕被告发,推高袖子帮他剥壳,谁知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一个纤瘦的男人端着酒杯走过来敬安人颂:“二表哥,好久不见。”

安人颂一看,居然是他大姨的儿子,想到下午的谈话,他有些心虚地叫他一声:“成沐。”

李少行擦手端起酒杯:“他今天肚子不舒服,我代他喝。”

成沐笑着转过头和李少行对视,不知道为什么,和他视线撞上的一瞬间,李少行觉得浑身难受,或许是因为这个人的表情、姿势、面对他的眼神,都像是有所准备一样。

不得不说,安家人都基因都强过头了,或者说,安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