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红色的夕阳下,苍老的方以琮和正值壮年的李少行就这样不期而遇,时间即刻变得不值一提。

老掉的方以琮说:“少行哥,我喜欢你。”

李少行僵在当场。

方以琮说:“我爱你。”

方以琮带着哭腔说:“你不是……担心我年纪太小,你又年纪太大,现在我变成老头了,你还很年轻很英俊,那……你可不可以和我在一起。”

方以琮:“我知道我很笨,什么都做不好,也帮不到你什么,可是我最近真的每次想到你,就感觉我好像没有办法想象以后不能跟你在一起的人生,我真的很喜欢你。”

方以琮抱着椅背哭得停不下来,李少行坐在那儿身上残留的一切,即将面对的现实都好像不重要了,他很想过去抱一下方以琮说,我也是,我也是。

可是他不能,他没办法去赌alpha排除异己的本能,也没办法就这样放弃即将要做的事情,他知道自己为什么每次失意都来找方以琮,因为方以琮会无条件地给他麻醉。

李少行还没办法答应他任何事情,他即将变成一个杀人犯。

侯真说过,非反社会人格的人,一旦杀过同类就很可能再也难以回到从前,无论手上到底有没有沾血,只要一动念,就完了,他们或许可以维持着表面的正常,但真正的人格会被扭曲。

李千里必须死,哲立的命也还半挂在李少行身上。

李少行站起来,方以琮下意识地看过去,正要万分欣喜地过去抱他。

李少行转身走了,方以琮泪眼朦胧,连一个完整的身影都没留在这天的记忆里。

【作家想说的话:】

写到后面哭了…………我真是个坏人啊!

【二十三】小狗

李少行回到自己家,岑小星昨天来过,屋子里又焕然一新,冰箱里塞满了做好的饭菜,鱼缸里的胖头金鱼在把缸底的细沙吃进来又吐出去,他在沙发上坐下,过度的事情发展让他还没回过神,静静地盯了电视旁的绿植一阵子,他不自主地就陷入了睡眠。

醒来已经是晚上十点,他伸手摸了摸自己额头和心口,又站起身,除了下半身还在难受胀痛以外,幸运地没有发烧,肚子小声叫起来,他简单把岑小星做的饭热了热,拿到窗边吃。

以前李少行总会遇到些吹牛吹得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家伙,他们又厉害,但同时又脆弱,每天要坐在五百平的豪宅里哀叹人生,靠在三千万的车里忍受世界的不公,中年的不易,李少行看着窗外夜景,突然发现自己也是个不能免俗的中年男人。

一通电话打破了他的自怨自艾。

李少行:“喂,你好。”

对面是个年轻男声:“你好,我们是邻里宠物店,请问您是千千的爸爸吗?”

李少行愣了愣:“什么?”

对方很快不耐烦起来:“您小半年前在我们这儿寄养了一只奶油色的博美约克夏混血犬,名字叫千千,您还记得吗?”

李少行彻底大脑当机了,前男友走了,他的狗却还在。

对方挂电话前还嘟囔了一句:“这些情侣养狗的真是……”

李少行好声好气地道歉,答应第二天一定去看看。

再到公司,气氛又变了,助理小张像是宫斗剧里的小太监,前些日子被安家关系户挤兑,在茶水间遇上都要横眉竖眼地武装自己,今天各个都慈眉善目,还万分殷勤地帮他热要端到李少行办公室的可颂包,他扬眉吐气,回李少行办公室的时候飘然若登天。

倒是没一整天都意外地看见安雅才。

李少行提醒他:“你也别太往心里去,那些都是安董老家的人,如今她年纪上来又开始念旧念亲情了,还是舍不得这一帮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