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东方离来了瀛洲,他自己感觉有些藏不住了。

自打今天上午之后,他的眼皮子就一直在跳,跳得十分难受。

此时,难免有一点上火。

严公公看了他一眼,眼神有些复杂。

斟酌半天,还是道,“奴才也不清楚,皇上只说叫相爷进宫,有重要的事情商量,却不知到底是什么事。”

“…”

萧丞相一噎,只能憋着进宫再看情况。

到了宫门口,下车之后吩咐萧瑾行,“你在这里不要动,等我出来。”

萧瑾行点头,在马车里没下去。

萧丞相随着严公公去了皇帝的寝宫,本想着问问苏惜和凌墨渊的事儿,但话到嘴边没出口,觉得言多必失,还是要谨慎为上。

转眼进了屋,见皇帝坐在龙案背后,脸色不是很好看,心下难免又多了几分警惕,上前道,“皇上,您深夜找臣,是出了什么事吗?”

他跪在地上,表情和语气都显得非常恭敬,甚至带着一丝丝臣服。

皇帝向来享受他这幅谦卑模样,抬了抬手让他起来,这才道,“当年,追杀李晁父子那事儿,是你办的。”

“那事儿可有纰漏?”

萧丞相乍一听“李晁”这两个字儿,心头不禁咯噔一下。

果然,他的直觉是准确的。

一抬头,便见皇帝一双眼正定定地盯着他,仿佛要将他看透一般。

第九百一十六章

萧丞相浑身一紧,但很快便露出诧异的表情,回忆好一阵子,这才道,“李晁是臣亲自看着死掉的,至于他那个儿子,是追到走投无路,跳崖死的。”

“那悬崖峭壁几十丈,下方从无活物出来,他的奶娘抱着他跳下去,断无生还的可能…”

说到这里,露出不解的表情,道,“皇上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

皇帝打量着他,眼神复杂,缓缓道,“朕怀疑他儿子没死,如今已经混进了京城,藏在背地里想要兴风作浪。”

萧丞相很是心虚。

但他潜藏这么多年,因此还是八风不动摸了摸胡须,道,“这恐怕不太可能吧?便是他还活着,回来也很难反翻盘。”

“毕竟,一朝天子一朝臣,当年那支持李晁的人,如今朝中可是一个没剩,皇上…”

他说着,看向皇帝,“您最近是不是忧思过度,才感到不安了呢?”

皇帝蹙眉,看着他忧心忡忡的模样,一时也没看出什么异常。

他想了想,道,“你且将当年那事儿,细细回忆,再与朕讲一遍。”

萧丞相心下有些不安。

要再讲一遍,难免会出纰漏。

毕竟,当年李晁之事后,皇帝是让他写了折子,详细说了事情的经过的。

现在又要讲一遍,什么意思?

萧丞相想了想,道,“这过去已经二三十年了,事儿臣也忘得差不多了啊,只记得那天晚上,先皇急召皇太子回来。”

“他危在旦夕,若无特诏,皇太子会顺理成章继承皇位。危急关头,臣领命前去截杀皇太子,皇太子被火炮射中,当场殒命…”

“那尸体,皇上自己也是亲眼见过的。”

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叹息道,“当年啊,那火炮子可就只有一架,还是从西边的商人手上重金买来的,用完便再也不敢拿出来了。”

他一阵唏嘘,好似只是想到当年的事情,感慨万千,“当年臣也是心惊胆战,没想到这一转眼,二十多年都过去了。”

说着,长长地喟叹了一声。

皇帝凝眉,亦若有所思,只是眼底犹如从深渊腾起异火,诡谲吓人,道,“是啊,二三十年都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