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原本就是一伙儿的。

经历过一世，苏惜看得懂。

她只想确定一下，江姨娘是不是真的想要她死。

江姨娘不敢看她的眼睛，心里咒骂着这小蹄子如今怎么这么难缠，竟是把事情搞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还把她拉下了水。

但对江茹烟，她终究是不忍的。

进门一看到她被打成那样的脸，她的心里就像是刀割一样，不由又恨起了苏惜。虽不敢看她的眼神，但还是斩钉截铁地说：“惜儿，知错就要改。是娘对你失了教养，才让你如此任性地撕了婚书，千错万错，都是娘的错！”

她说着，挤出两滴泪来，朝着前方的皇帝和长公主、凌老王爷等人砰砰磕头：“是臣妇教女无方，才让惜儿养成了这等刁蛮的性子，不知轻重撕毁了婚书，老王爷和长公主要是惩罚的话，就惩罚臣妇吧！”

如果不看她四处躲闪的眼神，谁都会相信江姨娘是一个一心为女儿求情的好母亲，而苏惜则是那屡教不改的逆女，把江姨娘害到了这种地步，大庭广众之下求情告罪，让人笑话。

但江氏只是一个侯府的小妾，寻常没资格在公众场合露面。在场这些人，对江氏其实都不熟悉，不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因此，也没留意到她飘忽不定无处安放的眼神，而是选择了相信她的话。

“看来真的是苏三小姐撕了婚书，居然还狡辩这么久…以前只是听说她任性无礼，现在看起来居然还满口谎言！”

就连长公主脸上都黑青一片，盯着苏惜怒道：“苏惜！你娘都出来作证了，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苏惜看了眼长公主，没说话。

扭头，再次看向江氏，沉声问道：“姨娘，我再问你一遍，你确定你那天晚上，真的来了秋月阁，也真的看到我撕毁婚书了吗？”

第三十九章 0039

屋里气氛沉沉的，四周传来低低的议论声。

“虽然苏三小姐不成器，上不得台面。但亲娘都不维护，做人做到这个份儿上，的确也叫人唏嘘。”

苏惜听着这些话，心口发疼，发颤。

江氏是她亲娘，却坐实了她撕毁婚书的罪名，她难道不知道撕毁先帝懿旨是要被处死的吗？还是她根本就不在乎，她只在乎江茹烟？

江茹烟现在虽然被打成了猪头，但是苏惜脑海里还是难免浮现出她那张充满着风尘气的脸，眉眼轮廓，一颦一笑，竟是点点和江氏完全重叠。

要说是亲生的，都没人怀疑。

苏惜喉头哽了哽：“姨娘，我就想要一个确定的答案。”

“惜儿！”

大夫人瞧着心疼，拉了拉她的手，轻唤一声。

苏惜一动不动盯着江氏。

前世是她蠢，总以为江氏心疼江茹烟只是一种怜悯和同情，她心里真正爱的，肯定还是她这个女儿。此时才真真切切意识到，江氏的心里，压根就没她这个人。

现在，她只想要一个确定的答案。

江氏被连问两声，躲闪的眼神终于有了一丝丝聚焦，抬头落在她脸上。

似乎回忆起了什么，她的目光微微闪了闪，却让苏惜感觉江姨娘其实离自己很疏远、很陌生。并没有所谓的骨肉亲情，反倒像一个老巫婆想到了自己在年轻的时候，因为某种原因从路边捡来了一条并不爱的狗。

至于这条狗的用处…

自然就是，抱着她来侯府，告诉侯府的人她生下了苏侯爷的女儿，让他负责。

苏惜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么阴谋论的想法，但江姨娘给她的这个眼神就是这样的。

苏惜心头刺刺发疼。

江姨娘回神目光又开始飘忽不定，道：“惜儿，你怎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