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姨娘也真是的,放着自己的亲闺女不管,整日给别人的女儿当娘!”

“估摸着,一会儿又要来找咱们家姑娘了!”

苏惜听着外面的说话声,逐渐从噩梦里回过神,想到了江姨娘。

按理说,江姨娘是她亲娘。

可奇怪的是,自打江茹烟进入侯府之后,江姨娘就借口她还有父亲母亲哥哥姐姐们疼爱,而江茹烟失去双亲更加可怜,便把几乎所有的母爱都给了江茹烟。

之前,她住的是和大姐、大哥、二哥同等规格的韶华院。

江茹烟来了之后,江姨娘为了安慰江茹烟,就劝说她把韶华苑让给了江茹烟,让她则搬到了还没有韶华苑一半儿大小,又偏僻的秋月阁。

当时,大夫人很生气,把她叫去说:“你是侯府堂堂正正的二小姐,怎能把自己的院子让给一个外人?”

她还顶撞大夫人,说:“江姑娘不是外人,她是我表姐,也是我最亲的人。”

大夫人差点没气死。

可那时候她尚且年幼,又有江姨娘整日在耳边吹风,这话自然是江姨娘在她耳边念叨了无数次的结果。

前世在江姨娘的洗脑之下,她的确也是这么觉得的。

可现在才发现,江姨娘此举根本不正常!

哪家的亲娘不疼自己肚子里爬出来的亲闺女,反倒对别人家的女儿掏心窝,又是关怀备至,又是帮着别人去抢亲闺女的婚事呢?

这事儿往后闲下来,恐怕还得查一查。

正想着,江姨娘已经咋咋呼呼进了院子,“惜儿呢?惜儿醒来了没有,这都日上三竿了还睡着啊?”

松露闻言生硬道:“江姨娘可真会说笑,这大雨天的哪来的日上三竿?我们家姑娘昨夜熬得晚,还没醒来…”

“你给我让开!”

江姨娘推开了松露,“哐当”推门进来。

门口冷风倒灌,苏惜心里比身上还冷,扭头看向她,眼神便也凉了下来。

门口的妇人年过四旬风韵犹存,身上满是绫罗绸缎,恨不得把所有的首饰都戴在头上,每样都十分华贵。

可这些穿戴在她身上,却显得花枝招展,一颦一笑尽染风尘,看上去不像个侯府的妾室,更像个春楼花魁。

她生得柳眉凤眼,眼尾上扬,尖尖的下巴像极了江茹烟,偏生苏惜这个亲闺女却是个圆脸,又是杏眼粉腮,和她一点都不像。

她还老开玩笑,说,“你看看烟儿,长得多像我这个姨娘啊,是继承了你外婆的美貌。倒是惜儿你,随了爹。”

苏缙的确长得圆润。

苏惜前世是从来不曾怀疑的。

可现在却另有感悟。

四目相对,苏惜心里沉沉浮浮,一双眼却幽若寒潭。

江姨娘大约是第一次见她这个表情,顿时脸上一僵。

但也没怎么放在心上,很快便嚷嚷开了,“惜儿,你既然醒了,就赶紧去求求你大夫人吧!她把烟儿关起来了!”

“那祠堂阴暗,又是供奉死人的地方,烟儿胆小,肯定吓都吓死了!大夫人还不让我们送吃的,再加上这场暴雨,昨晚又被那个蛇蝎女人下令打了三十大板…这又冷又疼又饿又怕的,万一有个好歹…”

苏惜看着她一张红唇一开一合,突然开口打断了她,“我昏睡七日,也没见姨娘来看望过几次,我被人刺了一剑,姨娘也没问过我的伤怎么样了…不知道的,还以为表姐才是你亲生的呢!”

江姨娘猛地一窒。

但到底心思不在她身上,也没琢磨苏惜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冷淡,很快便像往常一样露出轻描淡写又市侩的笑:“那你不是有你母亲和你父亲他们吗,再说全家人都疼你,不像是烟儿她就只有我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