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远舟从不拍照。

可这一次，他竟然没拒绝。

没有路人帮忙，他直接把相机递给了沈晚宜。

“你来拍。”

沈晚宜接过相机，透过镜头看着他们。

贺远舟站在林锦茉身后，一只手虚扶在她腰侧，像是随时准备护住她。

她按下快门，把相机还给他时，他看了她一眼，眉头微蹙。

他似乎有些诧异。

若是以前，她一定会闹脾气，非要挤进画面里，或者故意拍糊照片。

可今天，她什么都没做。

甚至从始至终，她都没有靠近过他一步。

他凝视着她，像是想说什么。

可林锦茉突然笑着插话：“我也帮你们拍一张吧？姐姐一直喜欢你，留着作纪念也好。”

贺远舟脸色骤冷：“不必。”

他看向沈晚宜，声音没有一丝温度：“我不会喜欢她。”

沈晚宜扯了扯嘴角，挺巧，她也不喜欢他了。

就在这时，天空突然阴沉下来，豆大的雨点砸落。

贺远舟把外套丢给林锦茉挡雨，语气冷淡：“你们在这等着，我去把车开过来。”

他大步离开后，林锦茉立刻换了副嘴脸，讥讽道：“姐姐，看到了吗？你再怎么勾引他，他眼里也只有我。”

沈晚宜懒得理她，转身要走，却听见林锦茉突然尖叫一声

一条蛇从草丛中窜出，狠狠咬在林锦茉脚踝上！

林锦茉疯狂甩腿，竟把蛇甩向了沈晚宜！

沈晚宜来不及躲闪，小腿一阵刺痛，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再次恢复意识时，沈晚宜发现自己躺在担架上，耳边是护士急促的声音：“两个女同志都被毒蛇咬了，但咬的位置不一样，沈同志的更严重，毒素已经扩散了！”

“但医院已经没有抗毒血清了！”

贺远舟的声音冷静而果断：“我那里有，已经让人送来了。”

很快，他的部下气喘吁吁地跑来，手里却只拿着一支血清。

“老大，只剩一支了，先救谁？”

第五章

空气瞬间凝固。

贺远舟沉默了很久。

久到她的意识又开始模糊。

终于，他开口：“先救锦茉。”

护士愣住了：“贺团长，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林同志的情况还能再等等，可沈同志……”

贺远舟声音冰冷：“我说，先救锦茉。”

沈晚宜笑了。

笑出泪来。

然后彻底晕了过去。

她不害怕死亡，她只是害怕这辈子就这样过去了。

在意识消散前的最后一刻，她恍惚想起很多事

母亲早逝，父亲眼里只有小三的女儿。

她在国外读书时，孤独得整夜整夜睡不着，也不是没想过一死了之。

可这些人都还没死，她凭什么死？

后来遇见贺远舟，她唯一想做的，就是撕下他禁欲清冷的面具，脱下他的军装，让他那双总是淡漠的眼睛里，只映出她的影子。

他对她无意，也没关系。

她爱得起，也放得下。

她还有好多事没做，还没活出更好的风采。

虽然被逼嫁到乡下，但她相信，她照样能过得很好……

所以，她不想死。

可是，她好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