茎,那治国也无从谈起。世人皆知中州姜家起源于五百年前覆灭的五毂国,但五毂国的背后又暗藏着何等深远的秘密?

姜恒常继续向前走去,忽而,她视野一阵模糊,豆大的汗水滚滚而落。她眨了眨眼,看着眼前重重叠叠的光影,忍不住笑了。

“眼视人不直,数出泪,肝绝。*”

姜恒常揉了揉眼,感觉甚是新奇:“原来这就是‘老眼昏花’?所谓的经历死亡,其实是经历凡人的生老病死?”

姜恒常笑得有些不以为意,但她明白,这确实能唤醒人们心中最深重的“恐惧”。

十绝殿中,无论凡人还是修士都感觉不到时光的流逝,却在寂静中鲜明地承受着光阴的磨损。病痛、衰老,如影随形的死亡,自脊髓幽生的孤寂……莫说凡人会为此感到恐惧,那些寿数悠长、不知衰老为何物的修士难道能忍受自己从无所不能沦落到起身都艰难的境地?

爱恨别离,是对生的恐惧;生老病死,是对死的恐惧。

“自吾诞生伊始,便一直在做这毫无希望之事,从生到死。”姜恒常轻哼着不知从何处听来的箴言,她两指触及布满尘埃的壁画,随着她走过转角,墙上也留下了两道鲜明的指印。

从长廊抵达第三间宫殿,姜恒常看见了第三座石碑与殿内的壁画。

[第三日,天狗食日,生灵涂炭。此轮大日奠定仪法,令死有归,令生有望,此为“黑衣”。]

这次的壁画描绘的是地动水灾,以及暗喻妖魔害兽的永夜。一位身着黑衣的无面青年居于壁画正中,双手摊开,一手持方章,一手持经卷。若是第一座宫殿描绘的是战争,第二座宫殿描绘的是天灾,第三座宫殿描绘的是妖魔……这些,都是神舟大陆的子民必须面对的坎坷以及灾难。

姜恒常抚了抚自己的咽喉,感觉胸闷气短,吐息不畅。但她并不关心自己身体发生的异样,而是大步向前,迈向第四座宫殿。

出乎意料的是,第四座宫殿里,并没有铭文的石碑,只有壁画。

看清壁画时,姜恒常流露出意外的神色。第四座宫殿的壁画与前三座宫殿的壁画有些不同,回廊壁画上不再有匍匐跪地的子民,而是许许多多的人。壁画上有身穿水纹剑徽道袍的修士、有双手合十垂首祷告的僧人,有头戴旈冠的天子,有脸上绘着魔纹的魔修……

而这壁画的正中央,身披玄袍的天子手持一枚棋子,作思虑斟酌状。而棋盘的各处,却有身着不同衣饰的人,与天子背道而驰。

第一座宫殿是战争,第二座宫殿是天灾,第三座宫殿是妖魔,第四座宫殿描绘的纷争则是

“道统。”

姜恒常莞尔,她负手而立,目光落在壁画前无字的石碑上。

天殷建国至今,已有四百年的历史,到得姜恒常与姜胤业这一代,恰好是第四次恒久永乐大典。

“兄长,看来,你就是这第四轮大日。”

第324章 星海茫茫神舟远

踏入神秘的涡流, 拂雪再次睁眼,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被白雾笼罩的空茫蜃影。

雾气如水流弥散,奔腾作幻惑的云海。富丽堂皇的宫殿与宏伟的楼船在浓雾中若隐若现, 飞鸟走兽、贩夫走卒的影子穿行而过,就像一场描摹历史的皮影。

“吾听说, 拂雪生而知之,幼时曾与长辈争论神舟大陆的形貌。拂雪曾言星海无垠, 天外有天, 吾等所见之苍穹并非薄暮一片, 脚下的扁舟也本应如鸡子般浑圆。对否?”女丑的声音如天外而来, 她行于拂雪身侧,引渡她走向远方的云海,“夏虫不可言冰, 蟪蛄不知春秋。如今生活在神舟大陆上的子民早已忘记,吾等的故乡本是星海中最美的一颗星。它似珍珠亦似琼玉, 若非天地大劫将其毁去, 吾等又何必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