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英也很是识趣,当即示意宫人们搀扶着徐后登上凤辇,冒雨离开了乾清宫。

他自己则领着所有随侍殿内的宫人太监退了出去。

见他们夫妻俩伫立在殿中央,亲昵地手牵着手,皇帝轻啧一声,只觉碍眼至极。

“朕说了,只留太子妃一人。”他拧着眉,寒眸幽火丛生,“太子,你退下。”

沉默片刻,萧琂故意垂下眼睫,无奈苦笑,“愿愿,既然父皇不喜孤在场,孤便先回东宫罢。”

说罢,他作势要松开她的手。

见他这般委曲求全,杨满愿有些心疼,又急忙重新挽上他的胳膊。

她抬眼迎上皇帝明显不悦的目光,大着胆子问:“父皇留儿臣是要说什么?若无大事,儿臣也先告退了……”

皇帝怒极反笑,抬手揉了揉额角,“行,你们俩都留下,陪朕用膳总行了吧?”

灆阩 杨满愿脸上讪讪的,不过她也确实有些饿了。

三人一同用过午膳后,雨势已稍稍减弱,雨珠纷纷扬扬敲击着殿檐,发出脆响。

接连数日未曾好眠,眼下困意如潮水席卷而来,杨满愿也懒得动弹了,索性就留在乾清宫午歇。

可半梦半醒间,她却似乎隐约听见他们父子俩起了争执……

第0139章 真是水做的宝宝(h)

乾清宫,东暖阁外间。

临近槅窗的紫檀木软榻上,皇帝与萧琂隔着桌案对坐,殿内只剩他们父子二人,气氛古怪。

“父皇为何会临时起意想迁往延祺宫?恕儿臣多言,这并不合礼制。”萧琂眉心微蹙。

礼制倒是其次,东宫与延祺宫南北毗邻,中间仅隔了一道保善门。

如今他们夫妻独处的时间日渐减少,若父亲再迁往与东宫相邻的延祺宫,于他而言并非什么好事。

“怎么?朕想迁宫还需征求谁的意见不成?”皇帝端起茶盏轻抿了口,气势沉凝,话里隐约带着一丝轻嘲。

夏初骤雨来得急,去得也急。

方才还电闪雷鸣,大雨滂沱,不知不觉间已是云销雨霁,彩彻区明。

午后煦光透过窗缝照入殿内,萧琂眼眸低垂,俊朗的侧脸也掩映在暗影中。

“乾清宫位于皇宫正中,沟通前朝内廷,是本朝历任天子居所,父皇贸然迁宫,儿臣担心朝中会引起纷争。”

皇帝嗤笑一声,“何必说得如此冠冕堂皇,你不过就是嫌延祺宫离东宫太近了。”

他指腹轻抚手中汝瓷茶盏的薄胎,唇角微扬,“此事朕几日前便与愿儿商量过,她是极赞成的。”

“你也知道,愿儿如今与朕朝夕相伴,共同料理政务,朕迁到延祺宫她也方便许多,她日后连乘轿辇的工夫都省了。”

萧琂神色微沉。

沉吟半晌,他蓦然抬眸,目带审视,深邃眼眸中似有锋芒无声涌动。

“下一步呢?父皇还想如何?”

皇帝轻笑,玩味打趣:“子安,朕还以为你早就习以为常了,原来你也会嫉妒?”

“愿儿与朕两情相悦,情投意合,若非她生性良善不忍让你伤心,她早已是你的母后。”

殿内空气似停滞了片刻。

萧琂转眸看向珠帘后那张金丝楠木拔步床,纱帐半掩,少女陷在明黄色绣褥里恬静熟睡着,娇颜酡红。

“是吗?那儿臣真该庆幸愿愿还愿意继续当儿臣的妻子。”他压低声道。

闻言,皇帝脸上的笑容一寸寸转淡。

他倏地起身,居高临下俯视萧琂,语气不容置疑,“天已转晴,子安,你该回东宫了。”

萧琂也不欲在此逗留,当即揖礼告退。

临行前,他又缓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