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说不上啥滋味。
不怪段立轩说他圣僧,余远洲也觉得自己挺好笑的。帮着王俊豪处理了这么一大摊麻烦,牺牲了无数东西,甚至连家都回不去了。
到头来,知情的不感激,感激的不知情。
他这些日子总是会想。如果当初他没有大包大揽,自己现在是不是也不至于这么惨。
一个人犯了错,却要另一个人负全责。无论是亲情还是责任,都实在是太重了。余远洲不是真圣僧,说一点不怨是假的。
他回头看着墓碑苦笑:“我倒是也没脸说爸。”
余远洲看了眼时间,拎着东西去祭拜了祖父母。等赶到乔季同家那边儿,天都擦黑了。远远的,就看到小孩儿抱着膝盖坐在墓前。石砖地上拉出单薄的影子,长长尖尖,像一根巨大的倒刺。
余远洲走上前,冲着墓碑鞠了躬,出声叨咕了几句。无非什么季同现在很懂事,自己会照顾他之类的。叨咕完拍乔季同的后背:“走了。晚上咱哥俩好好喝一顿。”
“嗯。”乔季同跟着他往外走,走了几步又回头看。余远洲跟着他一起回头。
墓碑上刻着照片。年轻男女微笑着,在金色的夕阳下显得有几分温情。
这世间对死亡的恐惧,大抵都是对离别的恐惧。从生到死的列车一站站开,上车的人,下车的人。来的挡不住,走的留不下。
蓦地,乔季同哭了。手背擦着眼睛,委屈地像个走丢的小孩儿。
余远洲什么也没说,只是狠狠揉他的头,直到揉成鸟窝才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