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在他下巴边飞快地碰了一下。好似那下巴上长的不是胡茬,而是毒针。
丁凯复咂么了一下嘴,没尝出来味儿。就像那吃人参果的猪八戒,期待了老半天,没想到就换了这么一下子。他啧了一声,不满道:“你小孩儿啊。亲嘴。”
余远洲指甲掐着掌心,逼着自己在他唇角又碰了下。丁凯复咧嘴一笑,托着他的屁股抱到洗手台上,狂风骤雨地吻了起来。
吊顶的玻璃灯亮着雪白的光,又冷又糊涂。余远洲看着丁凯复近在咫尺的浓黑睫毛,心如刀绞。
如果丁凯复是害死他父母的源头,那这段关系,是多么屈辱。这个吻,又是何其恶心。
他真想砸碎他自己。
余远洲在回程的车里接到了丁增岳的来电。
果然是说让他去丁凯复公司的事,并且再三保证只是短期出差,过三个月就把他要回来。余远洲不想跟他虚与委蛇,答应两句就匆匆挂了。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丁凯复把他当玩意儿,丁增岳把他当筹码。他兢兢业业地做君子,想着恪守四年之约。可人家把君子当傻B,转头就卖了个更高价。他心里对丁增岳的那点感恩,随着这个电话烟消云散。
这两天,余远洲想明白了一件事。关于人心的事。
他原来总以为,做人是有底线和原则的。大多数的人有责任维持那条底线,是以才能区分善恶,判断好坏。
可实际上,这条线的位置根本无从规定。每个人的底线都不一样,也没法根据这个来判断好坏。
比如刘晓雯,她对自己父亲的底线极低,而对于早已不再联系的前男友黄喜,她的底线又恢复了正常水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