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2 / 2)

门,头顶上的小灯泡闪了下。余远洲知道又到了快停电的点儿了,抓紧时间洗漱。洗完头发,拿起墙上挂的小浴球打香皂,给自己搓了个遍。

D城的夏天干爽,打不打沐浴露都没差。可拉各斯不是,这一天下来人都胶粘。空气里灰又大,两天不打香皂,脖梗子就挂皴(cun)。

关掉滋尿似的小破淋浴头,浴室里静得阴森森。窗外黑咕隆咚,风里夹杂着凄厉的怪叫。

余远洲总能听到这种怪叫。王好汉说是野生动物在崩锅儿(那啥)。三月问说是非洲豹,四月问说是非洲犀牛,五月问说是非洲野狗···

每月都不一样,永远有动物要崩锅儿。余远洲觉得王好汉糊弄他,又没有证据。但后来他也不再追究了,因为遭遇了两次防空警报。

事实证明,鬼鬼神神的杀伤力,在人身安全面前几乎为零。

余远洲换上睡衣,坐在床上用浴巾搓头发。等差不多干了,他习惯性地把枕头旁的盒子打开。

那是一个包着麻料的木盒,手掌大。盒里放着两样东西。

一枚红钻戒指,一块染血丝巾。

假婚礼那天,他怕丁凯复的指纹和DNA入库,对警察谎称是自己的,着急忙慌揣兜里了。

本想处理掉,可一拖再拖,直到回国都没能处理掉。而后来尼日利亚,他竟然就这么带了过来。

回想起刚到尼国的那段日子,真的是很心酸。

哪儿哪儿都不适应。当地员工懒散奸滑,没人真心听他话。什么都得靠自己,连个能诉苦的人都没。到了夜晚,孤独又像个大伥鬼,满屋乱晃。

余远洲一个三十出头的老爷们儿,也好几次没扛住,半夜偷摸闷被子里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