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还挤着一堆人发来的消息,经理、队友、活动方,还有他爸让他去他妈那儿吃顿饭、他妈问他比赛结束没什么时候走,这些他就懒得回了,直接将手机开了静音丢进兜里,在桌上捞了几颗薄荷糖,毛巾往沙发上丢。

又冲沈枝意说了一遍,“走吧。”

沈枝意有些犹豫地看着他,“但我住的地方,离这儿没这么近。”

言外之意就是你可能会来不及。

这话出来,工作人员先笑了,“别担心时间的问题,只要有车,时间在他这儿就不是问题。”

沈枝意不知道他们口中的那个活动是几点,听他这么说也就下意识觉得应该是来得及的。

“好,走吧。”

周柏野已经拿了车钥匙,准备出去时,工作人员又跟他确认了一遍,“活动是下午五点啊哥。”

“嗯。”他嘴里含着薄荷糖,说话有些含混,路过沈枝意身边时,伸手带了下她挎包的细带,“走了。”

沈枝意就跟赶场似的,还没坐下又跟着周柏野往外走。

穿过回廊,不时有人跟周柏野打招呼,有的是工作人员,有的是穿着赛车服的赛车手,称呼全都不一样,喊全名的有,喊他阿野的也有,年纪大点儿的也会喊他小野或是小周,这些各异的称呼他全都接受,回应招呼的方式也很统一,抬个下巴懒散扯下唇,露出敷衍的微笑都算完事儿。

这段路分明不长,但硬是走了好几分钟,沈枝意一直在默默算时间,那些揶揄玩笑的话都没往耳朵里进。

周柏野却以为她沉默代表尴尬,于是问她,“薄荷糖要么?”

沈枝意一愣,“啊?”

他已经摊开手,掌心放着一颗蓝色的薄荷糖,“这个,要么?”

“谢谢。”

这枚糖就是火锅店门口随意拿去的普通糖果,薄薄一片,薄利多销。

她伸手去拿时,指尖似有若无扫过他的掌心。

一阵轻微的痒,像是被蚊子叮了一下。

沈枝意没察觉这短暂的接触,边拆包装边问他,“你们平常活动也这么多吗?”

周柏野说,“要分情况。”

沈枝意又问,“比如呢?”

“比如”周柏野手里摁着车钥匙,还在分神找停车场究竟哪辆是他的车,语调慢悠悠地对沈枝意说,“冠军的话,活动和采访是要多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