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林秋里的朋友打招呼、表达善意,你好这两个字就在嘴边,结果却被对方抢先一步。

“早啊。”

拖腔带调而显得没睡醒般的声音,就在正前方响起。

沈枝意抬头就看见周柏野站在电梯前,一只手摁着下行键,另只手提着垃圾,笑着跟她打招呼。

他看起来没睡醒,头发有些凌乱,像是被他睡醒随意抓了几下,穿着件印着小狗线条图案的卡通短袖和一条灰色的家居裤,脚上踩了双帆布鞋。

沈枝意感觉自己陷入了一个名为周柏野的循环之中,不明白他怎么会在这个时间出现在这里,所有假设只指向一个概率性极低的偶然,“早,你......你就是房东的朋友?”

周柏野打了个哈欠,“算吧,但应该不是她跟你说的那个朋友。”

“嗯?”

“我在这儿借住一段时间而已。”

他语气闲散地跟在说今天天气不错没什么区别,沈枝意也就哦了一声,电梯里播放着男人重振雄风的广告。

男声语气激昂地高声念着:“男人的体力,女人的福气!”

“......”

这电梯平时广告打的不都是到家清洁和白酒吗?

怎么今天换成了这个......声音还挺大,生怕电梯里的人听不见,重复了两遍后,甚至还有回音捧哏般的高呼:棒棒棒!

“那还挺巧的,难怪你昨天”

话说到一半,沈枝意忽然意识到不对劲。

他昨天没问她地址就直接送她回来,说明他很早就知道她住在这里。

先后顺序一旦转变,他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也就变得引人深思。

她抬着头,表情里满是困惑地看着他,头上戴的棒球帽往后滑动,险些要掉下去的时候被他伸手拦住帽檐,他提着的垃圾袋在另只手发出乒铃乓啷的玻璃物品碰撞的声响,像夏日海边清脆的风铃。

周柏野替她把帽子扣好,才收回手,“猫牙哦,也就是你口中的房东说起过你。”

他像是全然不知自己说的话有多暧昧,非常平淡的说完这番话后,又对她说,“我以为你眼睛是棕色。”

沈枝意对他的上句话还来不及理解,紧接着就听见他话题骤变。

“什、什么?”

周柏野伸手指了下自己的眼睛,“颜色,今天看是黑色,酒吧和餐厅见你,好像是棕色?”

沈枝意有些招架不住地移开视线,左看右看,最后还是只好盯着那个循环不停的广告,声音尽量镇定,“啊,你说这个,之前戴了美瞳,但是第一次见面,去看你比赛的时候没有,在路上因为眼睛不舒服摘下来了,所以比赛过程中除了赛车颜色几乎看不清什么。”

她有心转移话题,但周柏野却重复了一遍她说的话。

“看我比赛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