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柏野拉她起来，站在门口看着她做贼般轻手轻脚打开房门，他忍不住勾唇笑，沈枝意仿佛后脑勺长了眼睛，扭头看他，他摊开双手，表情无辜，手又指着她的大腿，用口型对她说，“肿了。”

刚出轨的人，运气都不错。

周梓豪仍在熟睡，对身边没了人一点都不知情。

沈枝意躺回他身边，看着他的睡颜，觉得自己应该愧疚，只可惜这种情绪暂时并未出现，她满脑子只有周柏野，想起他刚才的亲吻和抚摸，身上就仿佛被人用羽毛轻挠，她抬手闻他刚才亲吻过的地方，然而除了肌肤本身的味道，没闻出任何异常。

周梓豪嘟囔着翻了个身，将她拥入怀中。

她一动不敢动，黑暗让时间流逝得特别慢，不知过去了多久，她才放下一颗心，听到了周梓豪均匀的呼吸声。

翌日，之前约好化妆师上门给她重新试妆。

周梓豪打着哈欠看她坐在窗前，一个个刷子在她脸上扫来扫去，他有些新奇地问，“不都是刷子，怎么用一个盘就要换一个？”

化妆师看着年轻，听着就笑，“你这纯属直男发言，以后让新娘好好教你。”

沈枝意还没说话，周梓豪先笑了起来，“我老婆不怎么化妆啊，所以我才奇怪不是。”

老婆。这个词他第一次说出口，沈枝意有些恍惚，第一次认识到结婚跟恋爱的不同。

她应该向周梓豪奉献自己的全部忠诚。

只可惜昨晚被她全部典当给周柏野了。

所以她不敢看他的眼睛，也不知道该作何回应。

周梓豪倒是没什么所谓，拿出手机拍了她的侧脸，发朋友圈秀恩爱说我女朋友就是最好看的。

评论区全是调侃。

其中有一个许久未见的人，发了一串省略号，被夹杂在一众祝福中显得格外突兀。

周梓豪还没想起来她是谁，就收到她发来的消息。

你要结婚了吗？

这次看到她的备注。

吃面不吃粉吃甜不吃酸。

是他初恋，高中爱的轰轰烈烈，最后收场难堪，被老师叫了家长，他站在办公室看见她爸妈一巴掌甩在她脸上，他惊愕得来不及上前帮忙，就听她爸爸指着她的脸当着所有人的面骂了一句赔钱货。

张正梅没有批评他一句，只问他现在有什么能力承担起这个女孩子的未来。

没有，他除了无用的爱意之外什么都没有，那一巴掌好像甩在他自己脸上，他从中认识到成年人和未成年人的区别，他做不到那么理直气壮用暴力惩戒他人以彰显自己的权威，也做不到像班主任那样语气平和地说打人属于犯法。

后来从别人那里听说她高考发挥失常，他愧疚过一段时间，但在遇见沈枝意后，愧疚都成了过往，男人都是阶段性记忆，在遇见下一任后，上一任就成了被尘封的记忆，只是这时候被重新拾起，于是恍惚，想起青涩的校园时光。

沈枝意见他晃神，凑到他面前，问他好看吗。

周梓豪抬起头，看见一张让他心动到无以复加的脸。

“好看。”

“特别好看。”

周梓豪眼里的爱意让沈枝意心里泛酸。

她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重复爱意或是像之前那样亲吻他的脸。

但偏偏这时，余光瞥见了周柏野的脸。

他站在门口，手里摆弄着的东西在阳光下泛着耀眼的光泽。是她的戒指。

周梓豪听见脚步声转身，眯起眼同样看清那枚钻戒。

沈枝意心跳比鼓声激烈，觉得世界末日是不是要在此刻到来时，听见了他的声音。

“东西怎么瞎放啊弟妹。”

他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