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总是迷迷糊糊地要醒,身下的床单也不够软滑,而那个枕头即便换了新的枕套,也总是沾着清淡的男人气息。

那种让人烦躁又无法忽略,皮肤和香皂混合的气味。

赵星茴翻来覆去睡不着,最后把枕头扔到了床尾。

她趴在床上迷糊,睫毛眨动,一会是窗帘的绿影,一会是晃动的眉眼,一会是电话里的争吵。

熬到早上四点,窗外曦光渐亮。

她神色微燥地想去洗手间洗把脸。

路过客厅,沙发上的人还沉沉睡着。

阳台的清浅晨光悄悄照进室内,闻楝睡在半明半暗的光线中,赵星茴一望就是他的侧脸,眉骨鼻唇的线条勾勒出跌宕起伏的轮廓。

赵星茴静默地看着。

他半张脸庞陷在模糊阴影里,眉眼轮廓甚至还残留着少年的清秀柔和,可身形骨架已经趋近于成年人的开阔稳定,身上穿的是薄软的旧T恤和灰色长裤,仰卧的睡姿稍稍松弛,呼吸很安静。

她的目光从那清逸的眉眼鼻唇往下,越过他的肩膀和平坦的胸膛,也许心情还算平静和某种隐秘的流连,只是某一瞬瞳仁突然放大,视线突然凝固。

如果有种说法灰色长裤是男人的比基尼。

那么赵星茴的确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