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一精雕细琢的小花窗前,她侧目看,欲想观窗,却先观了人,一缕柔光洒在他身上,身后白墙做底,他像是被一笔一划精心勾勒出来的画,俊美的不落俗套。
李偃垂眼,迎上她打量的视线:“臣草莽寒门,可还能入得了公主的法眼?”
“驸马过谦了,”她也学着他的腔调,阴阳怪气的,“成婚多日才知晓驸马家境,本宫甚是惭愧。”
成亲那么些年,李偃这是第一次带她回家,是从前没有的回忆,心情有些微妙,便不与她计较,眼梢一扬,含笑道:“只是小有家资,不值一提。”
这人...就算是自谦也带着一股傲慢劲。
何止是小有家资啊,这一进套着一进的宅邸,气派程度跟公主府比也毫不逊色。
从前她只知道他有些家财,没想到竟是巨富,他比她富有的多的多。
她除了有个公主虚名还有什么?出了紫禁城,什么也不是。他呢,除了驸马身份,还有万贯家财。
越想越觉得不能与他分庭抗礼。
想及此处,赵锦宁的脚步都沉重许多,而走到前面的李偃似乎是洞悉了她的内心,轻飘飘的说了一句:“我的就是你的。”
赵锦宁心头骤然一跳,他真是可怕...
第0045章 躺在床上,放浪形骸
又下雨了。
自打来了南京,天公不作美,进到八月后竟没晴过,绵绵细雨下个不住,缠绕在花架立柱上的凌霄花喝足了,耷拉着脑袋紧缩花瓣不愿再受雨露恩泽。
赵锦宁才用过午饭,坐在小花厅的玫瑰圈椅里懒得动弹,托着腮赏花看雨。
江南真是个好地方,就连雨都下的这么诗情画意。
婢女素银端着托盘走到跟前,躬身行了一礼,道:“大奶奶,该喝药了。”
临近婚期换驸马这事,皇帝为防天下百姓耻笑,上上下下瞒得密不透风,京城婚礼虽隆重,可南京城里的百姓却只听得只言片语,压根不晓得驸马姓氏名谁。
而李偃因姑母之事,记恨着赵氏皇室,既对驸马身份嗤之以鼻,又怎会宣扬她的身份,李家阖家上下就只知娶了位千金玉贵的大奶奶,并不知她是公主。
在这里她便不再是赵家的公主了,奴仆们对她毕恭毕敬是因为她是李偃的妻子,李家少夫人,而非她是公主。
她突然觉得很可怕,不做公主便没了自我。
素银见她一直盯着药碗没有要端起来喝的意思,缓着声气催道:“大爷还让奴婢准备了青梅蜜饯和樱桃煎,您喝了药尝一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