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还与李霁言有了牵扯,看你们共处一室,你不知我有多气。”
“赵漪抢了我母亲的丈夫,他还想抢我的妻子……我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再捅上万个窟窿,直到放干了血再挫骨扬灰。可我知道,你在意着他。看在你的份上,我留他一命,只教人施以宫刑,警告他何为分寸。”
“我心里气着你,故意不把麟符给你…纵容手下将领谋划篡权夺位,单单想造个‘你有的都是我给你的,我随时都可以收回来’的势而已……不过是想要你来哄哄我,像以前那般将所有的精力心思都花在我身上,对我好,甚至要比以前更好。”
“得知你‘杀’了他,我欢喜非常,认定自己才是你心里顶顶重要的人,昼夜兼程从南京回来,将那枚我母亲生前最爱的玉佩修补好和麟符装在一起带进宫中给你……”
“这些…我死后……你可知道?”
蓦地,李偃感觉掌心的指微微一动,抬眸去看,她已满面眼泪。他激切地抚摩她的脸,擦拭泪珠,喉头哽地嘶哑:“你是不是听的见?我知错了,从今以后我会千万倍的待你好...”
看到她润湿的长睫颤了,他心抖手抖,捧起她的手,胡乱地亲吻:“只要你醒来,我什么都听你的……”
赵锦宁缓缓地掀开了沉重的长睫,眼中热泪滚滚外流,她望着他模糊的脸,虚弱无力地喊了一声:“知行…”
“我……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
第0170章 大刀阔斧地摆弄我,就跟有仇似得
李偃腔子里的心,一顿一顿地震颤,虽有万千言词,却欢喜的一句也说不出来,只是死死攥着她的手不撒开,含含糊糊地低语了句:“福生无量天尊...善哉...善哉。”
赵锦宁听到,笑弯了泪眼:“你什么时候...信起神佛来了...”
“本来不信...”他迷花眼笑,抚去她脸颊上的泪:“但神佛把你还给我了,就信了。”
窗外朝气蓬勃,初晨阳光斜斜渗透纱屉,跳跃在他眉眼间,那双狭长凤眸,晶莹剔透,漆黑的瞳像是浸过露水一般,潮漉漉的。赵锦宁使劲瞅了瞅,抬起手,摸到了点湿意,顿时百感交集,泪珠盈腮。她带着哭腔,心中却是欢喜最甚,“你终于也为我哭一哭了。”
李偃不自在地低额用她的手掩住眼睛,假咳一声,清了清嗓子,端的若无其事,道貌岸然,“我没有...”
哭都哭了,还怕她笑话。天生一副牛心左性,明明都为她生为她死了,一张嘴说出来的话又硬又犟。扭捏起来也和大姑娘似得,傲娇的能到天上去。
钢筋铁骨裹着颗又娇又脆的心。
死过两回……总算是彻底悟了……
她摩挲着他俊挺的眉骨,安抚道:“没有就没有吧…”
李偃抬首,从纤白指间露出双盈润的眼睛,望向她,而她也看着他。四目相对,任由绵绵情意肆意流泻交织,缠绵一团
就是倾心,就是爱慕,就是至死不渝。
与欢愉、庆幸齐绕心头的,还有一种无法言说,无法表示,无法弥补的愧疚,两人异口同声,互道:“我错了...”
话一脱口,相视而笑。只字不言,却都明白。
他知她,她也知他。
不需说,不必说。
李偃俯身,吮掉她眼角的珠泪,游转直下,到了唇边待要加深这个吻,猛地想起件更要紧的事,垂眼看向她胸口,一连三问:“伤口还疼吗?饿不饿?渴不渴?教大夫来瞧瞧吧。”
说着就要起身唤人,衣袖却被拽住,赵锦宁杏眼微红,粉光融滑地望着他,“我不疼,不饿也不渴,你别走...我有许多话想要同你说...”
“你的话,我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