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他抬眼望过去,门前立着个人影,“什么事?”

“主子,是我承瑜,”李偃迟迟不归,承瑜担心他身上的伤,前不久也进了京。

李偃眉头微皱,“进。”

承瑜进门走到他跟前,单膝跪地抱拳:“承瑜未听从主子吩咐,还请主子责罚。”

遵照现在的时间推算,承瑜跟在李偃身边有十一年了,他八岁那年,外祖父要给他选个伴童,人牙子的牛车上有那么多男孩儿,他一眼就瞧中了缩在角落里的承瑜。

承瑜右眼尾到太阳穴处有一片红色胎记,没人愿买,人牙子不好出手,对他拳打脚踢,他一声不吭,那双晶亮眼睛像是含着锋芒剑气,又利又刃。

李偃没有看走眼,承瑜习武天赋极高,这么多年一直保护着他,两人虽是主仆,但生死相依,胜如手足。

“起来。”

承瑜应是,站直身体,快速打量了李偃一眼,“主子的伤可好了?”

李偃坐到床边,道:“都好了。”又问:“军中可有要紧的消息?”

虽有从前记忆,但重活一次本就变故,更何况他上辈子不曾进京唯恐再生其他事故。

承瑜回道:“半月前,两军再次交战,死伤惨重,勐卫城险些被攻破,听张景胜说都指挥佥事已上疏请求增援。”

听到没甚大变故,李偃哼笑一声,“这个郑鉴就会纸上谈兵,再给他成千上万的兵也无用。”

他看向承瑜吩咐道:“时候不早了,你也去歇着,明天一早买马,我们回去。”

承瑜带上门,李偃躺到床上,慢慢思忖战事。

之所以吃败仗,不是敌人太强,而是后勤出了问题,有人在里头贪墨,各级大小官吏都想捞点油水,等军粮送到前线,就变成了好坏两掺,士兵们吃了坏肚子,仗还没打先倒下一半。

何止他们?整个朝廷都是如此,千里之堤溃于蚁穴,蛀虫慢慢将国家腐蚀的满目疮痍,上位者高而不危,一顾贪图享乐,何愁不灭国?

第二日一早,承瑜备好了快马,主仆二人吃罢早饭,李偃吩咐完掌柜的每月送银子进宫的事,从二楼下来,脚还没迈下台阶,迎面就碰上了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