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他会拦阻,结果他说当然,又笑问:“不知臣可有幸相随?好为殿下效犬马之劳。”
“那就辛苦驸马陪本宫奔劳。”
“你当真不介意我抛头露面,跻身男人堆里参政议事?”她抿唇一笑,促狭道:“别暗里不高兴,憋在心里回头攒多了再撂脸子。”
他挑眉:“我有那么小心眼儿?”
赵锦宁心说,钻个眼儿能当针使了,明面上却只是笑笑。
李偃不与她计较,切切说道:“有道是,能者多劳,公主聪慧睿智本不该困于深宅。”
“古往今来,虽讲男外女内,各司其职。可我认为,有才华者不应被淹没。”
“冷眼看去,那些流芳后世的奇女子,单拎出来,哪个不比男子强?”
“可见,都是叫那些个迂腐狭隘、空有七尺之躯却无旷达之心的人给弄坏了。”
“依我说,若是给你们一番能闯的天地,未必就比我们这些个须眉浊物差。”
这些话,比海誓山盟的情话更为撼动赵锦宁的心,字字句句好比是从她肺腑中掏出来的,十分情投意合。
她定定注视着他流光溢彩的眼睛,忽然觉得,嫁给他,好似不是下下签。
感慨万千,她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这时颂茴拿来白貂围脖儿要给她穿戴。
“这就罢了,太招摇。”
“外头冷,仔细招了风。”李偃起身,接过围脖儿给她戴上,扣好金纽,“你若不听,今儿就甭出门了。”
赵锦宁颇无奈,到底拗不过,只得依着他。
夫妇两人各自穿戴好,坐上马车,前往衙门与杨同甫碰头,再一道儿巡行各乡镇。
驶到衙门口时,杨同甫早已恭候多时,见李偃从马车上下来,快步迎上前见礼。两人寒暄一阵,杨同甫斜望着漫天飞雪,喜溢眉梢,呵着白气笑说:“此等冰天雪地却教人心暖如春。”
李偃顺着他的话,道:“百姓有指望了。”
“可不是。”
“趁雪不封路,”李偃朗然一笑,比手道:“杨大人,请。”
杨同甫光顾着高兴和李偃说话儿,险些忘了要事,反应过来,忙一拱手,也回礼作请。
两人边谈边各自往马车前走,天寒地冻,杨同甫只当公主没来,由衷表示一番体谅,因素来敬佩李偃,又相谈甚欢,便邀请他与自己同乘一辆,也省驾车小厮的辛苦。
李偃刚要开口,那厢,马车内便传来赵锦宁含笑的声气儿:“杨大人,深仁厚泽之心,果然名不虚传。”
杨同甫一愣,顿时闹了个红脸,忙不迭深揖致歉:“下官唐突,殿下勿怪。”
赵锦宁温声道:“大人不必多礼。”
听此说,杨同甫讪讪应个是,各自蹬上马车。
一行轻车简从,沿着官道驶进乡下逶迤小路。雪下的大,路面积了雪,马车碾地咯吱咯吱作响。赵锦宁撩起厚厚棉帘向外看,枯枝、黄土,全覆上一层洁白,极目所至,茫茫无边,只见风雪不见天。
李偃握着她的手掩上帘子,“放心吧,有了这场雪,开春就能播种。”
“那也得好几月呢。”
“天灾非人力可挡。”
赵锦宁听了,一时有所感悟,吉凶祸福,尽人事而顺天命。
马车驻停,李偃掀帘瞧,是到了大禾村,村口。
要视察,自然不能大张旗鼓进村,那厢杨同甫已经下了马车,踱步过来请夫妇两人下车。
“老实待着,我去就成。”
赵锦宁将抬身就被李偃摁下,“来都来了,不下去怎么成?”
“怎么不成?夫妇一体,我就代表你。”
她抿抿唇:“是我要体察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