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兴气候昼夜温差相差甚大,晚间一起风,冷丝丝的。
岑书来的急,不曾带披风。她只穿着竖领对襟长衫,白银条纱的料子格外轻透,隐隐可见通袖下那截皙白纤柔的臂膀。
“手这么凉,”李偃一把握住她搭在扶手上的柔荑,顺着往上摸了摸,和玉似得滑凉滑凉的,“还说不冷。”
“无事...”当着下人的面儿,赵锦宁不愿同他拉拉扯扯,想要撤出来,他却牢牢箍着她。经他掌心盖住的肌肤变得暖烘烘的,她感觉好似没有方才那般冷了,也就不再执着挣开。
她笑笑:“现在不冷了。”
他焐的更紧了,仿佛是想多给她传递些体温。
赵锦宁注视着他睟亮的眼,忽然生出种,想不顾一切扑进他怀里的冲动。
可她也怕,怕是飞蛾赴火,焚身成灰。
她到底是没有那个勇气的。
回到上房,晚膳已摆好,颂茴等端着沐盆、锦帕上前来伺候她盥手。
刚洗完,李偃便递上锦帕。
赵锦宁接过,心中暗暗叹道,他真是愈发体贴入微了。
不单预备了肩舆,还提前教人摆膳。
她抬抬明眸,现只觉,他哪哪哪都顺眼。
顺眼到心惊肉跳。
“发什么呆?”李偃见她愣神儿,唤了她一声,“不是饿了,快入座罢。”
“嗯...”她答应着,坐下。
赵锦宁心思沉重,拖到这会子用饭也挨过了饿劲,即便满桌子都是素日爱吃的可口小食,她也食不甘味,只用了不到小半碗米饭便放下了筷箸。
李偃自是觉察出她的不寻常,打从书房回来就不大对劲。他料定是因承瑜守在廊外,以她的心机定能猜到,所谓“单据”不过是他的障眼法。
从而开始怀疑他的用心。
她到书房是有备而来,这也是他的疏忽...误打误撞,忘记教承瑜避让了。
事已至此,再描补也只怕是画蛇添足。他不动声色,挟了些嫩扁尖笋到她碗中,“就吃这么点,不合胃口?”
“时候不早,吃多怕不好克化。”赵锦宁解释着,还是提筷,将他挟来的菜吃净了。
李偃嗯了声,随她放下筷子。
“我吃好了。”
门外侍立婢女听得这句,鱼贯进来,有条不紊收拾残羹、桌椅,服侍夫妇两人盥漱。
岑书传万诚回来,见婢女们陆续从小侧间内退出来,便知公主用膳完毕,直接进门通禀:“殿下,司正叩见。”
赵锦宁抬身款款往罗汉榻上坐了,道:“让他进来。”
李偃料她这是有事要交代啊,不等万诚进门,识趣地从椅上起身。
“夫君做什么去?”赵锦宁见他欲走,假意问了句。
“沐浴,”李偃浅浅笑了笑:“你是洗好了...”
是了,外书房的浴桶不够大,容不下两人。李偃只给她洗干净了,他自己还没洗呢。
他临出门,绕她跟前儿,一本正经地说了句:“忙完早些回房。”
“我还有事儿找你。”
“什么事?”
“你要谢我,还没表示。”
赵锦宁还没闷出什么谢不谢的事,他留下话,抬脚走了。
她目送他走远的身影,恍然顿悟。嗔他不正经,默默骂了一句,心中却因这“不正经”横插一杠子,倒是稍稍松快了几分。
第0125章 公主心偏驸马
少顷,岑书引领万诚进了门。
赵锦宁递给岑书个眼神,岑书会意,将门内门外侍立的婢女屏退,一并带上门,退了下去。
室内再无第三人,万诚作揖回道:“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