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同甫见他只拎起上一层,起身要走,不解道:“将军这是...”
“醒酒良药,大人带回去便知。”
下车后,李偃拍开角门,吱呀一声,开门的竟是承瑜。
“主子。”
承瑜警觉的望向他身后,手摸向腰间佩剑。
“无妨。”
李偃早觉察到孟仞的存在,佯装不知就怕打草惊蛇,更另她设防。
“回去歇着罢。”
晚间有些风,手中单层食盒没有盖,李偃唯恐变凉,留下话径直前行。
及至上房,想来赵锦宁不曾下令,他顺顺当当走到隔扇门前,问上夜的颂茴:“睡下了?”
“殿下刚沐浴完,尚未就寝,”颂茴推开门。
听此说,李偃这才提着食盒迈进门内。
阁中烛光幽幽,她独坐在妆台前,正在执梳栉发,婀娜身段在灯影下万般旖旎。
李偃搁下食盒,走到她身后,“怎么还不睡?”
她似受到惊吓,长睫猛然一颤,定定望向镜中的他,花容含嗔,轻轻瞥他一眼,“说好早回的。”
“孙指挥使置了酒席为我庆功,”李偃解释道,“初来禾兴,不好得罪,只得前去应酬一二。”
赵锦宁转过身仰着脸去瞧,他面上不显酒色,黑如点漆的眼锃亮异常,波光浮动泛着层溶溶醉意,她蹙起细眉问:“眼圈儿都红了,喝了多少?”
吹了一路凉风,乍到屋内,一室温香,不免眼热口干,他滚滚喉咙,“记不得了。”
“只是渴的很。”
赵锦宁抬身,要去倒茶,却被他摁住肩头,“不急。”
“嗯?”她捕到他瞳心正中簇起一团小火苗,一瞬恍然,娇嗔道:“庚信忽至,今儿不行。”
“谁说这个了,”他哑然失笑,抬抬下颌指向桌上食盒,“给你带的。”
她目光跃上食盒定了定:“我盥漱过了,明儿再吃罢。”
“趁热才好吃,吃完再拭牙漱口就是。”
赵锦宁拗不过,揭开覆在食盒上的油纸,目睹油润焦香的吃食,诧道:“炙烤鹌鹑...”
“嗯,”李偃教颂茴送了一副筷子进来,“趁热吃。”
话罢,他径直去了浴房。
原本不饿,但现在莫名想尝尝,挟起一块送至唇边,忽想起什么,复又放下,唤颂茴吩咐:“教膳房煮碗醒酒甜汤。”
少时,赵锦宁估摸他应该洗好了,拿了身干净寝衣送进浴房。
推开门,他正在束裤腰,听她进来,手一顿,抬眸瞥了眼她手中寝衣,随后又褪掉,等她走近拿起寝裤重穿。
每每见他不着寸缕,她都会唏嘘,这样一副好身体却爬满深深浅浅的疤。就好比瓷有裂,玉有痕,着实令人惋惜。
她怕疼,也不禁替他也想一想得有多疼?
李偃穿好长裤,去拿上衣,一抬眼,见她眼不落睫的盯着自己,“怎么?”
“没...”她回过神,觑到他胸前还滑着细小水珠,遂拿起布巾,“擦干再穿。”
她动作轻轻,拭过狰狞疤痕,更小心翼翼,“很疼吧。”
他含糊不明的回了句:“能看见的不疼。”
“什么?”赵锦宁不解。
“早就结痂,不疼,”他随意披上寝衣,“回房罢。”
“穿好呀,”她伸手去掩裸露着精健胸膛的松垮衣襟,还要系好系带。
李偃今晚喝了不少,经热气一熏,酒劲上涌,浑身热的发燥,他握住她的手,阻道:“热。”
她自是知道他热,理衣襟拂过他泛红的肌,热的烫指,赵锦宁用他不容拒绝的口吻道:“忍着。”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