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同甫谢过,弯腰将手中禀帖呈上:“臣此次前来,是为殿下呈报禾兴田赋一事。”

她远来就藩享亲王岁禄,其禄米则由藩地税收供给。

简而言之,扬同甫是给她送银子来了。

万诚接过递上前,她垂眼一览,抬眸望向下首,道:“有劳大人,请坐下叙话。”

扬同甫再三施礼答谢,等他座下,赵锦宁才看清他的面貌,正如她辨声忖度的一样,年纪不算大,左不过三十上下,通身文人气派。

这般年轻,能官至从二品,不知是真才实学还是营私舞弊。

一时内侍奉上热茶,扬同甫初次登门拜谒,刚坐下不好即刻就辞,要叙谈,上座者是公主,他唯恐出言不当失礼唐突,顿时也想不出什么话茬儿,一味干坐又显得尴尬,只好端起茶盏,喝起茶来。

赵锦宁起先以为他除了岁禄还有别事,谁知他再无别话,只垂头吃茶。

她心中疑惑,忖了片刻,以民生之题展开问话,试探一二。

扬同甫闻言不由振奋,忙搁下茶盏回话,讲起民众生计款款而谈:“禾兴地旷人稀,冬季漫长寒冷,耕种只得一季,当地百姓皆是半耕半牧为生。”

他提起百姓眼里有光,赵锦宁听他讲的头头是道,心下认定不是个奸官草包,至于是不是好官,光听一面之词,尚不能定论。

一盏茶喝完,扬同甫作辞还提出要拜会驸马都尉,赵锦宁恍悟一顿,怪道一个从二品大臣为岁禄小事亲自登门,原来项庄舞剑,意在沛公,乃是别有企图。

只是不知,她的好驸马是何时与扬同甫结识的?

她微微一笑,转首吩咐万诚:“驸马在外书房,你引领大人前往,随侍应候。”

万诚领会出公主话里的意思,颔首称是,引导着扬同甫出了院门,来至仪门外的南书房。

扬同甫一迈进门槛,便朝正在伏案书写的李偃纳头拱手,万分热忱:“将军,别来无恙。”